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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镜“嗯”了一声,无波无澜地回答:“我有空就来。
”
这根本就是明目张胆地敷衍。
杜长闻立刻脚步一顿。
夏镜没来得及反应,还往前走出一步,被杜长闻拽住手臂扯了下,直将他扯得半个身子偏过来,脚步当然也停了。
两个人站在树荫下,身边来来往往都是师生,但杜长闻显然不肯另择时间,极力压低的声音里,怒气却显得更加明晰:“夏镜,你最近怎么回事?”
他不是没看出夏镜最近的状态----说不上不好,甚至看上去很好。
但总归是有些异样。
忙碌可以给人精神焕发的表象,但这不应该是常态。
一个人如果深陷一件又一件事情中,他就只能是一个做事的工具,而不是人。
正常人面临这样的处境,只会想逃离,而不是任凭别人如何阻拦还要义无反顾地一头栽进去。
“你要实习,要做毕设,为什么非要做助教?”杜长闻冷声继续道:“非要跟堂又是为什么?”
夏镜看着杜长闻,晃动的树影在他脸上打出一层明昧不清的光影,但或许是夏镜的臆想,还是能捕捉到他眼里凌厉的神色和嘴角固执的弧度。
杜长闻的不满也好,关切也罢,都在里面了。
努力不让自己显出贪恋的神色,他甚至笑了笑,才平静地做出回答:“不是的。
”
他知道杜长闻可能是误解了,以为他近日以来的举动来源于执拗与不甘。
但他最终还是不愿意解释,或者羞于解释。
“不是‘非要’做什么。
”夏镜说,“研究生也就读两年,如今只剩下一年不到的时间了,我想尽量多做些事情,以后回想起来,也不算太遗憾。
”
话说到这个地步,两个人的谈话出现了一瞬间空白。
言犹未尽的话是没办法说尽的,杜长闻深深看了夏镜一眼,夏镜辨识不出这是心照不宣还是莫可奈何,总之杜长闻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再次并肩往前走去。
“你哪天做实验?”分别时,杜长闻问。
“尽快吧,”夏镜说:“如果排得上,我想下周就开始。
”
杜长闻点了下头,两人分道离开。
杨斌之前让贾依然帮他写论文,可这天夏镜去小屋,却是看见杨斌坐在那儿敲电脑。
“师兄?”夏镜有点疑惑,“你的实验数据还没处理完?”
他记得杨斌的课题进度喜人,是已经开始写论文了的。
“我的是处理完了,你贾师姐的数据还没弄呢。
”杨斌夸张地叹了口气,“要不说她偏心呢,说你最近太忙了,不忍心让你干活,她最近也忙,那怎么办,只好让具有绅士风度的师兄仗义相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