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旧化工厂的铁门在暴雨中吱呀作响,铁锈混着雨水顺着林雾的伞骨滴落,在地面汇成暗红的轨迹。
她的皮鞋踩过积灰的地面,手电筒光束扫过满墙的剪报——全是这些年关于茧居和她的报道,最新一张照片上,她的左眼被红笔圈住,旁边用红漆写着:"下一个就是你。
"林雾的手指抚过剪报边缘,纸张的毛边刺痛掌心。
通风管道的铁锈味突然加重,她的后颈汗毛竖起——那上面的红漆还未干透,潮湿的空气里飘来熟悉的薄荷混着血腥气,和沈砚礼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手电筒的光束突然剧烈晃动,在满墙剪报上投下扭曲的人影,恍惚间那些红圈仿佛都活了过来,化作十年前爆炸现场飞溅的火星,密密麻麻烙在视网膜上。
脚步声从通风管道传来,潮湿的气息里混着雪松与硝烟的味道。
林雾的助听器突然发出尖锐的啸叫,她扯下设备塞进包里,世界瞬间安静得可怕。
后背撞上剥落的墙皮,手电筒摔在地上,光圈里映出沈砚礼沾满泥点的皮鞋。
沈砚礼单膝跪地,黑色西装裤沾满泥污,苍白的手指却精准地扣住她的脚踝。
他仰头时,金丝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镜片后的目光像是困在琥珀里的困兽:
"你总说灼伤是残缺,可这些年你设计的每道火焰,都在替你父亲问同一个问题——"他突然扯开衬衫领口,锁骨处纱布被雨水浸透,露出狰狞的疤痕,"如果当年的火,是为了掩盖另一场谋杀呢?"他扯开的纱布边缘还沾着血迹,疤痕在雨水冲刷下泛着诡异的青白,与记忆里父亲被押走时警服上的污渍重叠。
林雾的指甲深深掐进他手臂,却在触到那些细密的缝合针脚时愣住——那是只有爆炸核心区域的伤者才会留下的创伤,和卷宗里父亲的验伤报告如出一辙。
沈砚礼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铁锈味的血沫溅在她颈间,与潮湿的空气里突然浓烈的橡胶焦糊味交织成噩梦般的旋涡。
沈砚礼的手掌覆上她剧烈起伏的胸口,隔着薄纱能清晰感受到她心脏擂鼓般的震颤。
他喉结滚动,沾着雨水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