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之旧仇过往。(2/3)
嵌进肉里,"燕爷,你说......步鹰为啥要留我半只耳朵?"
篝火的影子在岩壁上晃,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像两个对峙的问号。
燕双鹰想起第一次见刘阿三时,那家伙缩在伪军堆里,步鹰的刀劈下去时,明明可以直取咽喉,却偏了半寸——那不是失手,更像故意留下的记号。
"你娘知道这事?"燕双鹰捡起地上的红薯,用袖子擦了擦泥。
刘阿三的头垂得更低了,缺了半只耳朵的地方红得发亮:"我娘眼睛没瞎时,总对着张绣着鹰的帕子哭......"他往石缝深处摸了摸,掏出个用塑料袋裹着的东西,层层打开后,是块褪色的苏绣帕子,上面的鹰头绣得栩栩如生,只是左翼被烧了个洞,"她说这是杀我爹的人留下的......"
燕双鹰的手指抚过帕子上的针脚,确实是苏绣的缠针手法,和张木匠草铺前那些破军装上的十字记号如出一辙。
鹰头的眼睛用的是金线,在火光下闪着微弱的光,瞳孔处却有个极小的针孔——这是步鹰的习惯,他绣护民队记号时,总爱在中心扎个小孔,说"鹰得有透气的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民国二十一年的冬天,落马坡的民夫里,有个苏州女人带着六岁的孩子。
"燕双鹰的声音突然低了,帕子在掌心攥得发皱,"日军把孩子吊在炮楼顶上,逼女人说出护民队的藏身处......"
刘阿三猛地抬起头,缺了半只耳朵的侧脸在火光下泛着青白:"你怎么知道?"他的牙齿咬得嘴唇淌血,"我娘说,是个脸上带疤的人救了我......他杀了七个日军,把我塞进柴火垛......"
溶洞外的雷声炸得山摇地动。
燕双鹰想起步鹰左肺的枪伤,老人总说那是民国二十一年在落马坡留下的"纪念";想起老人棉袄领口的铜纽扣,上面的樱花刻痕里,总嵌着点苏绣的丝线;想起鹰嘴崖暗河入口那根松木杆,红布的针脚密得像苏绣的盘金绣——所有碎片突然拼在了一起,像幅被血浸透的旧画。
"你爹不是民夫小头头。
"燕双鹰把帕子塞进刘阿三手里,金线的锋芒硌着掌心,"他是护民队的联络员,故意假装投靠日军,想摸清炮楼的布防......"他往篝火里添了根柴,火星子照亮了石缝深处的蛛网,"日军发现了,用你和你娘当诱饵......"
刘阿三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突然抓起地上的木棍,往自己缺了半只耳朵的地方砸,却被燕双鹰攥住了手腕——那地方的伤疤还没长好,新肉粉嫩得像刚出生的兽崽。
"步鹰杀你爹时,日军的机枪正对着柴火垛......"燕双鹰的声音混着雷声,钝得像把生锈的刀,"那刀要是不劈下去,你和你娘都得死......"他想起张木匠说的"连环陷阱",老人当时叹了口气:"老伙计总爱把自己活成诱饵......"
洞外的雨停了,月光透过溶洞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拼出块菱形的亮斑。
刘阿三摸着帕子上的鹰头左翼,那里的烧痕边缘很整齐,像被人用手捏着烧的——步鹰左手上确实有块同样形状的疤,老人总说是"不小心被烟头烫的"。
"难怪......难怪他总往我娘那送布料......"刘阿三的声音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震得石缝里的水珠往下掉,"我还以为是可怜我们......"他把帕子往怀里揣,动作却突然停了,帕子角落绣着的极小"苏"字露了出来,和刘阿三母亲瞎眼摸索时,指尖反复摩挲的位置完全重合。
张木匠的草铺前,护民队老队员们还在研究地图。
燕双鹰走过去时,正听见老人说:"暗河三层的机关,需要有人从内部破解......"他的树枝在"鹰嘴崖主峰"的标记上画了个圈,"那里有步鹰留下的备用通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