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2/3)
了。
”
许栀和如愿以偿躺在床上。
模糊间听到一些细碎的碰撞声响,紧接着便是两人的小声絮语……’
意识越发昏沉。
……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窗外天光已然大亮。
她睁开双眼,和方梨的视线对上。
后者双手托着下巴,见她醒来,顾不得打招呼,立刻拎了裙摆去找汤娘子。
片刻后,又折返回来,手中多了一盆温热的清水。
服侍许栀和梳洗完毕后,将昨夜许栀和朦胧间听到的声响来源端了出来——汤昭云给她准备了一套首饰。
近来大娘子心绪不佳,听说四姑娘归宁当日她发了好大一通火气——听说是直冲着邓良玉去的。
外头的洒扫只依稀听见诸如“作假”、“糊弄”之类的词汇,便看见孙妈妈走出来赶人。
后来许玉颜眼眶一片红地从大娘子房中出来,邓家郎君紧随其后,中间隔了四五步距离。
许栀和茶余饭后听方梨说过几嘴,却并不如她一般关心,大娘子既然诚心想隐瞒下来,必然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何必这个时候眼巴巴地凑上门去寻她的晦气。
只不过当时的首饰尚未备齐,只准备了几根银簪,木梳篦和红缨小坠都不曾准备。
汤娘子这套首饰送的颇为及时。
汤昭云用温水净过手,用帕子擦干后,一点点在许栀和的脸上描画妆容,她皮肤白皙柔滑,汤昭云爱不释手,花钿还未勾画完整,便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脸,“栀和皮肤光洁,就好似那剥了皮的鸡子。
”
许栀和被她挠得有些痒,忍不住笑了出声,然后与汤昭云说了牛乳敷面的法子,“小舅母若是信我,不妨回家试试?”
汤昭云笑着点头,伸手在许栀和脑袋上轻轻一点,“哪来怎么多鬼灵精的主意”,说完,又将她浓密顺长的墨发盘成简单的同心髻,两边对称坠上银簪红缨挂坠,小巧的流苏微微颤动。
再将方梨精心缝制的嫁衣穿在身上,汤昭云目光亮了亮,然后对身旁看花了眼的方梨道:“你们姑娘合该穿亮色的衣裳,是不是?”
方梨重重地点头,望着许栀和一身大红的嫁衣,梳着整齐精细的发髻,忽然眼眶一阵酸涩。
她是一路看着姑娘走来的,姑娘现在的一切,全然没有家里的筹谋,这条路有多难,她看在眼底。
一颗泪珠不自觉从眼眶掉落,叫许栀和有些紧张地看着她:“好方梨,你哭什么?”
方梨看着许栀和关切的双眼,鼻尖酸胀难忍,她知道明日就是姑娘的好日子,吉祥喜庆,不能哭,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汤昭云望着主仆两人手牵着手,心底也颇为感慨,“方梨这是喜极而泣。
”
方梨说不出话,只能喃喃地点头。
……
晚间时候,张弗庸的车马来了。
他来归来,还带了一箱衣裳、一箱布匹作为添妆。
进了门后,肃着一张脸。
迎客的小厮瞅着他低沉着一张脸,连忙含着笑招呼道:“张家舅少爷来了,奴才这就去请老爷过来。
”
小厮腿脚麻利,不一会儿,就把正在守着八郎的许县令请了过来。
许县令喜得八子,脸上容光焕发,看到张弗庸的身影,又想起陈允渡拿出的帖子,脸上的笑意更真切了些。
他要好生炫耀一番,让张弗庸知晓他给三丫头找了一门好亲事!
张弗庸虚虚朝着自己“名义上的姐夫”拱了拱手,板着一脸不苟言笑。
院中人多眼杂,许县令怕被底下来往的仆役知晓事情,先将张弗庸请到了书房。
张弗庸望着许县令,面色沉沉,“你若是再精挑细选一番,哪就非这门亲事不可?栀和虽然不及你哪三个女儿金贵,却也是府上的姑娘,你这当爹的,心也忒偏了。
”
许县令对于张弗庸的埋怨照单全收。
眼下张弗庸抱怨,等他把来龙去脉一讲,张弗庸便只剩下感激的份儿!
许县令兀自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前些日子从歙州运来的绿茶,眯起眼睛笑道:“张郎莫急,若那农家子平平无奇,我必然也不会同意。
只那农家子虽然现在看着不起眼,以后却又大运道!”
他做贼般东西望了一眼,走到张弗庸的身边,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张弗庸适时的表现出一抹震惊,旋即道:“既然有梅公作保,我便不多说什么了!不过陈小郎君有此机缘,到了汴京说话办事处处需要打点,你为人岳丈,不该表示表示吗?”
许县令端着茶杯的手僵在了原地。
张弗庸见他不说话,冷冷一笑,“他虽有远志,但时下拮据,你既然盼他青云直上,又怎能不表示分毫?若是因此错失结交权贵的机缘,可就因小失大了。
”
许县令面露迟疑,锦上添花的事他做的多了,雪中送碳倒还真是头一回。
他望着信誓旦旦的张弗庸,“张郎以为如何?”
张弗庸低头笑了笑:“从前我‘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番机缘,现在听你讲了,自然备下些什么,多多益善的好。
”
“……”,许县令眼珠子骨碌直转,又想起六姑娘许诺下去的两间铺子,半响,咬了咬牙道,“那便让栀和多带着些东西出阁……”日后飞黄腾达,也记得提携远在峨桥县的老丈人一把。
张弗庸要的就是这句话,听完,站起身,也不等许县令话说完整,便拱了拱手道:“此事太过意外,我须得和汤娘子商议一番,多给栀和做些准备。
”
有人帮着一道出资,许县令心底自然一百个乐意,连连点头,好生将人送到了门口,“正好栀和也准备着,你身为她舅舅,当多说两句话。
”
……
西屋中,许栀和正在将头上的钗环一一卸下。
汤昭云将她的嫁衣挂在床头的架子上,又一转头,看见许栀和的侧颜朦胧在暖调的火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