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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玉寵傾城:大明男妓青雲錄第二部> 第六篇探花

第六篇探花(1/3)

第三十章 十一月中的京城,终于放晴了。

     连日的阴云像一块浸透水的灰布,沉沉地压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直到这天清晨,才被北风一把撕开。

     天是透亮的蓝,蓝得发脆,仿佛一碰就要裂出冰纹。

    日头明晃晃地悬着,却没什么暖意,光像一把把碎玻璃,冷而锐利地扎在人脸上。

    风从蒙古高原一路南下,掠过枯黄的西山,卷着细碎的沙尘,刀子似的刮过街巷。

     泡子河边的柳枝早秃了,在风里抽打出声响,如同鞭子破空。

    胡同里的青砖地冻得硬邦邦的,积水结了一层薄冰,踩上去“嘎吱”一声,碎成蛛网般的裂痕。

    小贩缩着脖子,袖着手,呵出的白气刚出口就被风吹散。

    他跺着脚吆喝:“萝卜赛梨——辣了换!”声音也被风削得断断续续。

     马金阳三口终于平安进京了! 玉城特意披了那件张公公赏的水貂大氅站在院门口等,旁边是披着墨狐领子羊皮大氅的三雄——显示他们在京城已站稳脚跟,一切都很好! 马金阳先下了车,穿的是一身寻常玄色棉袍——毕竟带着妇人孩子,身穿道袍的也说不清楚。

    玉城快步向前紧紧抓住爹的手,两父子都不用多说话,人平安就好! 三雄扶着低调内敛打扮的兰姨下车,敦实白胖的欢哥儿自己往下跳。

     女人嘛,情感总是丰富的多,这边捏捏玉城的脸,那边捏捏三雄的胳膊,话也不用多说,忍不住就流下泪来,当然,喜悦的成分更多。

     玉城一边揽着兰姨的肩膀,一手牵着爹的手,就往院里领。

    欢哥儿拽着三雄的手,率先往里冲。

     黑漆木门之内,入眼一方青砖墁地的四方小院,砖缝间不生杂草,干净整洁。

    院中一株百年老梅,枝干虬曲如龙,正月里开花时,冷香可透窗纱。

    东南角有青石砌六角井台,西南角竹棚下堆着松柴与竹炭,码放齐整如军阵。

     正房是暖阁雅居,三间打通的格局,窗棂雕冰裂纹,糊着高丽纸,透光不透风。

    地龙烧得正暖,即便是赤脚踏上花梨木地板,也是温润如春。

     东厢房是清修静室,正中供着白瓷老君像,左右一对锡烛台,烛泪凝如琥珀。

    靠墙柏木经架,整齐码放《黄庭经》、《周易参同契》等抄本,纸色微黄。

    窗前蒲团以灯心草编就,墙角红泥小火炉,上面煨着茯苓茶,药香清苦沁人。

     西厢房是欢哥儿的童趣天地,门上悬了一串五彩布老虎,风吹过时虎尾轻摇。

    窗下榆木小书案,摆着几本书和玩具,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正房里,玉城亲自奉了茶,三雄奉上点心。

    兰姨絮絮叨叨说了这一路的如何难行,却又如何有意思——这也是她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就算是一家三口的一次旅行吧!所以边走边看边吃边玩,慢慢悠悠地才到了京城。

     还说不放心玉城一个人在京城打拼!做家人的,即便不能时刻支持在旁,好歹一家人一起在京城过个年也行。

    至于回不回去,什么时候回去,过完年开春了再说。

    只要一家人齐齐整整,无论在哪里,都是家! 马金阳只是默默听着,笑而不语。

     都暖和过来了,三雄陪着兰姨在屋里收拾行李,马金阳和玉城来到了东厢房说话。

     “我听三雄说,咱家义学关门了?怎么回事?” 马金阳点了点头,长长叹了口气,这才细说了一番—— 原来是青霄观出事了!那个编外的老神仙清微真人炼制的壮阳药吃死人了,而且死的还是官府里的一个什么大人。

    。

    。

    应该是服用过量,再加上自身年迈体弱,马上风死在了自己小妾的床上。

    那真人自己连夜就逃了,剩下一个烂摊子甩给了玄方师兄那些人。

    还好道观没被查封,但是名声臭了!别说香火钱了,连个香客也见不到。

     而这青霄义学,原本打的主意就是蹭青霄观的名头,谁成想反受了连累。

    义学里的孩子们,有家的都被接走了,说是宁可饿死也不上这害人的淫窟,全然不念当初食宿全免又能念书的恩情了;那些没有家的孤儿们,可怜一些,就只能花钱托付给了其它的义学。

    甚至还有好事之人扒出了玄明道长从前的下贱营生。

    。

    。

    一时间,青霄义学也如过街老鼠一般。

    。

    。

     事情出了,马金阳和三雄都没了主意。

    。

    。

    他俩都是苦干活儿的命,真遇到坎儿了,大眼瞪小眼,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

    。

    玉城离的又远,捎信传话也都不方便。

    。

    。

    最后兰姨拿了个主意——进京,无论是探亲,还是避避风头,走为上计! 玉城沉默许久。

    虽说人都平安无事,但就这件事情本身,带给爹心理上的伤害,无疑比打他一顿更难受。

    这其中遭受的羞辱和误解,只怕爹说出来的连十分之一也没有。

     那一刻,玉城有点恍惚:如果自己连家人的周全都护不住,来这京城又有何用?攀了高枝儿又有何益? 晚饭后,四宝、阿康并一众西安来的老人儿都过来给马金阳和兰姨请安,兰姨欢欢喜喜地各自打赏了红包,一阵嘘寒问暖。

     众人散去。

    夜深人静。

     马金阳在兰姐身上刚刚交完公差,兰姐揽着马金阳的腰,两腿锁紧,不让他下来,依然还硬硬满满的插在里面。

     半晌之后,彻底疲软已感觉不到夹的乐趣了,方才放他下来。

    但心中仍嫌不足,吩咐道:“你再给我舔舔。

    。

    。

    ” 马金阳得令,翻身下来,跪在兰姐两腿之间,细细舔舐。

    没成想,舔着舔着,刚刚射进去的浓精流了出来,被马金阳吸了一嘴。

     马金阳含着浓精起身,一口一口全喂在了兰姐嘴里。

     兰姐皱着眉抱怨道:“怎么这么浓。

    。

    。

    快去倒茶来与我喝。

    。

    。

    ” 马金阳得令,光着屁股下了床斟茶过来。

     屋里有地龙,还有炭盆,暖如初夏,身上的细汗经暖气熏蒸,又发了出来。

     两人都喝了茶,躺着说话。

     “义学的事儿你跟城哥儿都说了?” 马金阳嗯了一声。

     “接下来咋打算?” “城哥儿没说。

    。

    。

    ” 兰姨坐起身来,嘿嘿一笑,“那正好儿!明日里你早早念完你的经,然后带我们娘俩儿去京城逛逛,我也要去看看那皇帝老爷的紫禁城。

    。

    。

    ” “你这瓜女子。

    。

    。

    那紫禁城岂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

    。

    ” “四宝跟我说了,可以远远地看一眼。

    。

    。

    他跟师傅告了假了,明日早饭后就过来带我们去。

    。

    。

    ” 马金阳又嗯了一声,“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别给孩子扯后腿。

    。

    。

    四宝陪两天就行了。

    。

    。

    人家的工期紧嘞。

    。

    。

    剩下的地方,我带你去。

    。

    。

    ” 兰姐嗔道:“知道啦。

    。

    。

    ” 马金阳嘿嘿一笑:“今日高兴。

    。

    。

    再来一次。

    。

    。

    ” 第三十一章 玉城和白蘅一左一右地坐着。

     周浑带了一大票人黑压压站了一地——泷字辈,日月星辰、江河湖海、风云雨雪等等,一排一排地站过去。

     就总体素质而言,黑白高矮、或阳刚或健壮或柔美或干练,应有尽有,玉城是满意的,周浑和白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今日玉城召集大家过来,定下了几件大事,其中最大的一件,就是郎君们的抽成。

     玉城金口轻开:“我想好了,三七!” 下面一阵窸窸窣窣。

     周浑先开口了:“这不合规矩吧?京城里最起码也都是六四了,没有哪家不是拿大头的。

    。

    。

    ” 玉城坚定地说道:“就这么定了!兄弟们血肉赚来的钱,大头自然应该让他们拿。

    。

    。

    况且,咱们赚钱的路子也并不只这一条。

    。

    。

    ” 周浑沉默不语。

     玉城望着眼前那一批人,轻轻地说:“我给你们打个比方,这个比方我之前跟白蘅也说过!你们都是能生金蛋的鸡,但我卖的不是鸡,而是通过你们源源不绝下的蛋,懂吗?” 看神情,有人懂,有人不懂。

     玉城随手指了指站在第一排的泷月——他是白蘅从西安带过来的,排行第二。

     泷月行了个礼说道:“之前白哥也教过我们——如果我们纯粹就只是卖个身子,客人玩完了就走了,那这就是属于只是卖了个鸡的意思。

    但如果我们在跟客人周旋应酬的时候,通过我们的介绍,他们又买了别的东西,那就等于是卖了蛋。

    “ 说着,泷月转了个身,对着那几个扬州来的小官们说:“比如,你们几个的绝活儿是捏背、推拿、修脚,这些就都是蛋,再比如客人要用到的高档香脂、香膏、澡巾,乃至一些补肾健体的吃食,这些也都是蛋!你们别小看这些东西,这里的利可厚了,而且这些东西卖出去了,我们也都可以抽成的。

    。

    。

    ” 然后,泷月又对着所有的人说道:“大家想想,我们只靠卖身子的话,一日能卖几个?但如果我们把周边的所有东西都盘活了,都卖出去了,这又是多少!” 玉城笑着拍了拍手:“正是这个道理!白蘅教的不错,你们懂了吗?” 下面人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甚至连最后排的那些个肉花瓶,也跃跃欲试,想要谋个机会。

     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周浑这时也才明白了玉城的算盘。

     可这个时候,白蘅偏偏泼出一盆冷水,懒洋洋地说道:“眼看着雅筑那边七七八八了,开业也近在眼前了。

    。

    。

    可怎么打响知名度呢?京城的堂子馆子那么多,怎么吸引他们过来呢?” 下面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玉城也笑不出来了,皱起了眉头。

     隔了好久,玉城瞅着周浑问道:“我听说京城里的小官们,每年有一次花魁的评选是吗?” “是的,就在每年最后一个月的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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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所有大的小的男风馆、象姑馆都可以报名参加。

    。

    。

    不过一般都是那些年轻貌美的小官们参加,主流的文人雅士们嫌我们武小官蛮俗不堪、有辱斯文,故此我们也从来没有参加过。

    。

    。

    ” 玉城望了一眼这些人,也就只有扬州来那四个算是合格,其余要么威风凛凛、要么肌肉扎实,跟那些娇滴滴的小娘们比,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眉头又紧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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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周浑继续说道:“比赛结束之后,民间就会流传出一个南榜,其实也就是男风榜的意思,把那京城里各家的小唱小官们排个队,那前三名也是一样叫状元、榜眼和探花,以将青楼的那套花魁说辞特意区分开!如果咱们能侥幸进入这南榜的前十名,只怕一年的生意都不愁喽。

    。

    。

    ” 半晌,玉城挤了一句话出来:“既然人家都参加,那我们也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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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说完,指了指第二排,那个叫泷江的,“你!有什么才艺?” 那个泷江往前一站,柔声细语地说道:“小人学过两年昆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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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众人都抬眼去看他——只见他天然一张白玉碾就的瓜子脸,眉如远山含黛,眼尾微挑,似工笔勾出的桃花梢,唇不点而朱,天生一副含情目,看人时总带三分水汽,如笼着江南烟雨。

    中等身量,纤而不弱,肩若削成,腰肢柔韧似新柳条,但袍袖下隐约有薄肌线条。

     玉城便让他唱几句听听。

     那泷江大大方方地清了清嗓子,捏着身段唱了几句牡丹亭的《游园惊梦》。

    见得他站时如竹倚粉墙,天然一段风流;动时若水荇曳波,步步生涟漪。

    唱到“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时,眼波四下一荡,恨不能能酥倒半城豪绅。

     玉城眯着眼睛,想象他扮上杜丽娘的样子,必是姿容清丽、仪态万千! “好了,定了,就你去!” 泷江行礼受命。

     玉城又问:“每一家的参赛名额有限制?” 周浑回道:“最多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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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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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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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玉城从左到右、从右到左,又扫量了一番,竟然没有一个能超过泷江的,大失所望,眼神收回,看向了身边的白蘅。

     白蘅被他看惊了,赶忙道:“你可别乱搞!我可不行。

    。

    。

    我都多大年纪了。

    。

    。

    ” 玉城直勾勾盯着白蘅:“别说什么不行!你不是会扮女人嘛?在座没有人比你更合适的了。

    。

    。

    况且你长的面嫩,三十岁的人了看着还像十七八的。

    。

    。

    ” 白蘅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你放屁!谁三十岁了!我他妈的才二十!” 玉城看到他生气的样子,笑了起来:“哎呀!逗你玩的啦!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你去给泷江做个伴,好歹你们都是扬州老乡。

    。

    。

    ” 白蘅气的说不出话,狠狠地坐下,气呼呼的面色通红。

     “你怕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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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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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陪你们俩。

    。

    。

    ” 现场一片哗然,白蘅又腾地站了起来:“你也去?” 玉城无奈地翻了他一眼:“要不然呢?你让老周去?” 周浑赶紧往外一跳,连连摇手,你可饶了我吧! 白蘅气极反笑,“我的哥!你可是有什么才艺?还是你会扮女人?” 玉城不理他,继续问周浑:“可有办法花点银子买榜?” 周浑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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