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探花(2/3)
难啊!评委据说有十人,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文人雅士,纵使你买的了一个也很难买十个!再说,每年决赛时,现场水泄不通,围观者甚众,只怕想作弊也过不了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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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咋知道的那么清楚?”
周浑呵呵一笑:“每年的这个时候,所有的小唱馆都歇业了,都去看热闹,那场面万人空巷差不多!我也去看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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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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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城懒得再计较这些了,吩咐道:“你赶紧去报名,就报我们三个人,以泷阳雅筑的名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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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给他俩准备个好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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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泷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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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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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蘅噘了噘嘴。
周浑问道:“那你呢?”
玉城眯起了眼,故弄玄虚道:“山人自有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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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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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停了半晌,玉城吩咐道:“其他人都散了吧!那十个肉花瓶留下,老周留下!”
众人也不知道玉城又要唱哪出。
“衣服都脱了吧!”
那十个肉花瓶愣了一下,面面相觑一下,便有为首的一两个直接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地脱了个一丝不挂,其他人见状也都跟随,还有那么两三个磨磨唧唧、扭扭捏捏地脱了,不甚自然。
玉城走上前去,从左到右逐个上上下下地细看,见到下面有鸡头未露出来的,便命令“翻上去”,结果好死不死,就有一个黑皮小伙儿翻起来,露出了白白的污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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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城顿时就火了,从怀中掏出一个帕子狠狠地摔到他的脸上,扭过头对着周浑训斥了一句:“这就是你给我挑的好人?我说最后一次,如果下次再有让我看到没洗干净的,当月的月钱减半,老周你的全扣!”
周浑狠狠地瞪了那小伙儿一眼,忙忙低下头去。
那小伙儿也是臊红了一张脸,拿着帕子擦完,也不知道该不该还给玉城,还是自己留下。
玉城走完了一轮,停下脚步,吩咐道:“弄硬了给我看!”
小伙子们见刚才老板发了飙,现在也不敢含糊,也无需谁带头了,纷纷自己弄。
有那么两三个倒是立竿见影,昂首挺立而不倒,但也有两三个很是勉强,弄了半天也半软不硬地耷拉着,还得靠手扶住根部方才不坠。
玉城嘀咕了一句“没用的东西!”,便开始自己脱,几下脱的干干净净,手撸了几撸,那白白壮壮的玉杵便高高屹立在了空中!玉城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一件衣服,搭在了自己的鸡巴之上,却见稳稳地撑住而没有被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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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城又上下左右地甩了一甩,也依然不倒,看的那几个不太行的小伙子们面红耳赤、心服口服。
周浑一看这架势,全屋子就只有自己还穿着衣服,赶紧也脱了起来,用手弄硬了挺着。
玉城还是硬挺挺地开始训话了:“咱们都没有个好命好出身,就只有这么一个身子,想要名想要利,也就只有拿这个身子挣了!所以,今日这话我只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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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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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穿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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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稀里哗啦地穿好了衣服站好。
玉城坐下了慢慢说:“你们俗称叫做肉花瓶,要说这钱呢也还是挺容易赚的!不过——我只养你们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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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之后,你们都混成了熟面孔,我就得另外换一拨人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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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从哪来的就得回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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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又回到你们那个四面透风的破码头,数九寒天的被人玩一次赚个五百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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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就是留下来,锦衣玉食的供着你们,玩一次赚个五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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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们想要哪一个!
不过呢,我虽然从来不逼良为娼,但也不是谁想留下就能留下来的!”
玉城站起身来,环视了一周,先是跟周浑说:“晚些时候,你带他们去趟第一锅,好好吃一顿,算我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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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得有几个小伙子已经咧开嘴笑了起来。
玉城也呵呵一笑,说道:“从明日起,开始给我学手艺!推拿、捏筋、搓背、修脚,什么都行,学的越多越好,技不压身嘛!师父都是现成的,你们十个人之间可以自己互相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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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找其他的兄弟们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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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难其实也没多难,唯手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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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业之前,我亲自考试,但凡能通过的,马上就可以赚那五两银子,不行的话,嘿嘿,一个月之后就散了吧!”
说了这么多,玉城又望向周浑:“你有什么要补充的?”
周浑赶紧摇了摇头,不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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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都散了吧,老周留下!”
周浑不知道玉城又要搞哪样,心里虚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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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奇怪:跟玉城相处了这段日子,之前也都骚浪贱地肏过了,可相处的越久,越发觉得在这个年纪轻轻的少爷面前,自己根本不是对手,生怕做的不够好,被训斥一顿。
玉城慢悠悠地说道:“第一件事,老陆最近应该是正在看宅子,如果他买好了,我总归要送他点什么,毕竟他帮了我们那么多,你到时候提醒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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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浑点了点头,好说好说!
“第二件事,之前李将军送了我一把鞑靼首领用过的宝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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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刀我见过!真是一把好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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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浑啧啧赞道,恨不得将那宝刀占为己有。
“我想着怎么谢谢李将军呢,可又不能直接闯到军营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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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当过兵的,有什么办法能跟李将军搭上线吗?”
这可把周浑难住了,苦着一张脸憋了半天,蹦出两个字来:没有!
“不过我还是建议像李将军这么敏感的人物,咱们还是少招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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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咱们这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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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忌讳!”
玉城一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就此断了对李汝松的念想。
晚间,玉城赶去了第一锅,周浑正领着十个肉花瓶胡吃海塞呢!话说这十个小伙子自然都是极穷苦的出身,要不然也不至于大冬天的还得在码头露肉卖笑。
被招进来的这些日子,总算是吃饱穿暖、顿顿有肉了,各个气色神采都好了许多,再换上干净齐整的衣服,也算是改头换面。
玉城乐呵呵地挤上前去敬酒,大家也都忘了身份的差异,一个一个的都想跟玉城单打独斗拼一拼。
玉城应酬完了,来找俊臣问这些时日的生意如何。
俊臣说道:“每日都是按照二十只羊的量准备的,可每每到了晚间,有些部位的肉就不够卖了,我在想着明日起按着二十五只羊的量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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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现在天气冷,卖不完的羊也可以存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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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城点了点头,可以!
“我想着最近再上几个新菜,咱老家的地道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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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京城的人,南来北往的多,口味也多,接受程度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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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你说了算!
玉城看着热气腾腾的场面,要是这雅筑开业了之后,也能这么火就好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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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便心生一计,说道:“等来日咱们的雅筑开业了,那边也有餐食的安排,到时也在雅间弄上这羊肉,也省的在这边人挤人的排队了,反正那些老爷们也都不差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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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早早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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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臣痛快地应了:“得嘞!您放心!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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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时候的业绩算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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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城没想到俊臣的小算盘都打到自己身上了,哈哈一笑:“自然是算你的!算你的!你自己跟钱小掌柜说好,看他怎么记账吧!”
正说着话,看着一个黑皮小伙儿怯生生地端了两杯酒过来,细一看,就是白日里那个没洗净鸡巴的小孩儿!
这时看来倒是也挺可怜见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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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倒是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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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应该比其他人都稍微小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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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格也单薄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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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开口了:“哥!今日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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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时日日都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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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近两日有点发烧,没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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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了哥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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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一定注意!”
玉城也没往心里去,接过了酒喝了,问道:“你多大了?叫什么来着?”
“回哥的话,我的名字排到了泷震,今年十五了!”
玉城看他应该也是个可怜人,就不细问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儿,哥也是为你好!就看你以后的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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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笑了笑,还有两颗小虎牙,“哥放心!”
第三十三章
教坊司南院。
黑压压站了一大群人,黑白高矮、环肥燕瘦,无所不有,只是全部身着统一白衣、素颜无饰。
因为今日是各家男风馆小唱初试的日子,仅看皮相之美——
过高过矮、过胖过瘦、身形不匀称、面容有明显瑕疵者直接淘汰!
气质不佳、驼背、眼神闪烁、扭扭捏捏者直接淘汰!
无论报名人数多少,皆是十人一排,相互对比,明显逊色其他人者淘汰;剩下的人再重复十人一排,相互对比,明显逊色其他人者淘汰。
如此几轮过后,仅剩下最后二十人进入复试。
这也就是为什么会允许每家报名三人的原因了——因为人再怎么多,也架不住这么高效的淘汰机制。
正所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一个个小官单独拿出来,都各有各的精彩,但是站在一起这么一对比,高低立现!
第一轮结束,玉城、白蘅、泷江都顺利通过,每个人也都拿到了自己的号码牌。
第二日,仍是教坊司南院。
今日复试,比拼的是文试鉴赏——以问答形式考核琴棋书画的认知与鉴赏能力。
每个参赛的小官可在琴棋书画中任选一科,由不同评委主问,答错或表现平庸者淘汰,最终仅留十人进入决赛。
玉城选了书、泷江选了琴,都顺利通过。
只有白蘅选了画,却早早淘汰!恨的白蘅牙痒痒,白白准备了之后决赛的行头和歌舞才艺了。
十二月初一。
什刹海浮台——全开放!引无数百姓沿岸围观,不说万人空巷,也算是人头涌涌。
去年的今日,什刹海沿岸挤塌栏杆三处,至今仍未修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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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卖“登高凳”,一两银子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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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还有东厂番子混在人群中逮小偷,反被小偷摸了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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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赛日是各人的才艺竞艳,随你怎么妆、怎么饰、怎么美,那这剩下的十人可真的就是个顶个名花倾国、国色天香喽!
浮台前设有贵宾席,今年的十位评委坐于期间。
这其中既有退休的翰林、秦淮的名妓,还有昆曲的大家和书画的狂生,甚至还有富商沉万三的后人和波斯胡商,可谓覆盖了各个层面、各个阶层的专业度!
比赛方法也很简单:十名决赛选手按抽签顺序上台表演——所有表演结束之后,十名评委按个人喜好投出三封荐书——荐书上分别有三朵花、两朵花和一朵花,代表他们心目中的三甲次序——最后统计每位选手所获荐书上花朵的数量多少,名次即出!
司仪宣布,抽到第一个登台表演的是来自听雪轩的柳如弦,他表演的是舞蹈《水袖惊鸿》——只见他登台之后背对观众,素白宽袍垂地,袖长丈余。
忽闻三声琵琶裂帛,他旋身甩袖,袖角如雪浪拍岸,“唰”地扫灭十步外一排烛火。
他的绝技是袖中暗藏金铃,舞动时铃音随昆腔《游园》起伏,每唱一字,必有一铃坠地,竟排成“梦”字。
终幕时纵身跃上鼓面,单足而立,另一足勾起酒壶倾泻,酒线穿铃而过,在地面溅出一朵牡丹形。
现场观众暴雷般掌声,评委席中略为含蓄,但也是频频点头暗赞。
排在第二个表演的香梅书馆的含香,他表演的应该是叫戏法——《雪夜焚香》!
只见他身量修长,肤白如新雪,眉目间总凝着三分寒霜气。
左耳垂一粒蓝琉璃坠,衬得颈线如冰刃。
身穿月白杭绸直裰,腰间悬一枚冻玉箫,行走时无声无息,似幽魂过境。
登台坐定之后,身前点一青麟髓香,烟线袅袅升腾。
忽吹箫一响,烟气竟凝成“状元及第”四字,悬空三息不散。
终了时,他将台上香灰凌空一撒,飘飘落下竟形成一幅寒梅图,枝干嶙峋如骨。
含香再次吹奏《梅花三弄》,箫声摄魂,每至高音处,耳垂蓝琉璃坠便诡异地泛起荧光。
此时便有岸上观众大喊,声称其身后隐约有白衣女影随乐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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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
玉城原本以为大家就是来美美的扮成一个女人,上台来吹拉弹唱即可,没想到各个都有独树一帜的真本事!天气虽冷,却也流下几滴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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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今日的比赛家里人一个都没告诉,雅筑里的兄弟们也一个都不准来,连复试被淘汰的白蘅也不允许出现!即便今日不慎出了丑,也省得在家人面前尴尬!
还是那句老话——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来都来了,一会儿硬着头皮也要上,好歹至少让现场的成千上万人能第一次听到泷阳雅筑这四个字。
接下来的表演,玉城便一点看的心思都没有了,焦虑地来回踱步,等着自己上场。
旁边的泷江则看似一点儿都不紧张,默默地在那反复演练自己的动作。
终于,玉城第七个登场了!耳边想起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