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蚕食:桌子之外的回声(2/3)
她按在原地。
会话场域撑住了第一轮,但噪声海登场。
字幕在她视野四周刷屏,地标标签疯狂增殖:【墙皮-南/脱落】【广告旗-东/撕裂】【石缝-西南/积水】……
每一个位置都在努力“承载一句话”,像这座城市被迫拿出身体当扩音器。
“负载超阈。
”昭渊提醒,“你的三分半只剩一分四十。
”
苏离没有缩圈,她反而往前一步,把场域拖着走。
她要把这场“屋檐”拖到回声工厂的上方。
“往哪?”昭渊问。
“味道。
”苏离闭了一下眼,“空调水有金属腥,墙皮粉灰比刚才轻,推风不是来自风道,是对流——”
她转身,钻进一条背街。
背街尽头有一栋半废弃的商厦,外立面整片黑镜,镜里“她”的影子在奔跑,真身却没有影子。
无地。
这个判断让她确定:回声工厂在镜后。
她贴近黑镜,五指摁开会话场域边界,把“屋”顶到玻璃上。
面板弹出一个猝不及防的红框:
【开发者接口·影像声场调试】
【状态:只读】
【注意:该区为系统内测通道】
“它露后背了。
”昭渊声音里带了短促的喜悦,“你把‘屋’顶到它的临时后台。
”
苏离没有急着拆,她反而做了一件更“费”的事——
她在面板上新添一条协议:
【屋外回声=临时收容】
【条件:附地自证第三证】
【失败=归档;成功=迁入“屋内”】
“你要收敌人的声音?”昭渊吃了一惊。
“收‘我的’声音。
”苏离纠正,“它拿‘过去的我’来蚕食‘现在的我’,我就把过去的我领回屋檐。
谁自证得了,谁回家。
”
她把手掌压在玻璃上,低声说:“第一句——‘我很怕。
’”
黑镜里立刻返出那句最轻的,几乎要被其他句子淹没的小声“我很怕”。
苏离点头:“附地?”
会话场域给出地标:【街角-北/灭火器箱/底座灰尘层】
——附地成立。
“自证?”
黑镜沉默一瞬,字幕排出:“第二卷·第十二章—副本疼痛同步后,本体在无人处自述;唯有你听见。
”
第三证?
苏离抬头,街尽头有个小男孩正蹲在路沿,啃一块硬邦邦的糕,抬眼看她。
她没有问“你”,她说:“对象K,证言一次——那天你看见我了?”
小男孩点头,嘴角有点糖:“看见。
路灯坏了一盏,你坐在另一盏底下。
”
【三证成立】
【回声“我很怕”迁入屋内】
字幕变细,像一条线被缝进她的衣服里。
她把自己的怕,收回来了。
“第二句——‘我总会回来。
’”
附地?【无地】——失败,归档。
“第三句——‘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
附地?【风道-东/负压口/无落点】——失败,归档。
“第四句——‘我拒绝。
’”
附地?【台阶-西/石面/磨损】——成立;自证?黑镜吐出:“第三十章边缘判定时语义标记”;第三证?
露台方向,一个戴着围巾的老太太晃晃手杖:“那天你站得直,没哭。
”
成立。
“我拒绝”迁入屋内。
荒唐的是,这看起来像在收拾自己的房间??—
把真正属于“我”的,带回屋;把系统捏出来的、无地的、温柔到完美的,扔到走廊。
负载在飙升,时间只余五十秒。
黑镜里还有一句迟迟不肯出现的回声,像故意躲在阴影里——
“我不会说‘你’。
”
苏离盯着镜面,慢慢把掌心移到最中间:“出来。
”
这句终于浮现,尾音微颤,像最薄的一张纸。
附地?
会话场域一时迟疑,最后给出一个奇怪的标注:
【附地:桌面—东南角—金属阴影】
昭渊怔住:“这是你刚才那张桌子留下的影。
”
自证?黑镜给出:“第三十三章下半节——本体夺回会话权。
”
第三证?
露台男在远处举起手,没有越界,只把伞尖点在空气里,像点在一张看不见的金属桌影。
面板判词:
【对象C证言有效(未越界)】
【三证成立】
“我不会说‘你’”迁入屋内。
她把最锋利的那句,也带回来了。
“时间到。
”昭渊沉声,“撤场——现在。
”
苏离猛地抽手,会话场域像收伞一样合拢,落回她脚边。
黑镜瞬间恢复冷淡的街景,所有字幕像被风卷走的纸屑。
耳内一阵嗡鸣——重负载缓慢退潮。
她靠着墙,喘了三口。
喉间有淡淡的铁味,是极限时耳蜗压差留下的小小抗议。
“它会再来。
”昭渊说。
“让它来。
”苏离把面板塞回外套,“桌子变屋,屋可以借人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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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开通中继点的‘屋檐协议’?”
“是。
C-5开始,任何进入者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