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玫瑰(3/3)
鼻尖几乎碰上他。
指尖掠过金屿下颌,掌心抚上他侧脸的骨线,微凉的指节轻轻一压,像在确认他是否真的醉得无法抵抗。
金屿的背紧贴着沙发,头仰着,军装散乱,领口敞开到锁骨以下,皮肤上带着雨水未干的湿意。
他像一只疲惫的兽,浑身肌肉线条依旧拉得紧实,却因酒精失了杀气,只剩倦意和野性未收的魅力。
展渊没立刻靠近,只站在他面前俯视片刻,目光深幽。
金屿的眼睛微睁着,迷蒙又带点警惕。
“金屿。
”他唤他,声音低哑。
金屿眨了下眼,像是认出他了,嘴角带着点不屑又像戏谑的笑:“……殿下?”
他没坐直,反倒更像在故意示弱地倚着沙发背,半条胳膊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拉着自己酒杯的边。
展渊终于走近,微微俯身,伸手拽住他肩膀想扶他起来。
“别碰我。
”金屿懒懒说了句,却没挣扎,任他那双白净修长的手扣在自己肩膀上,甚至还故意向后一靠,让展渊拉得更吃力。
他眯着眼打量对方,像猫似的蹭了蹭他的手腕,声音哑着,带着点醉意不清的挑衅:“你力气太小了,殿下。
”
展渊目光一顿。
下一秒,他没再扶,而是半跪下来,将金屿的手臂拉过自己肩上,用身体把他半抱半拖地拽起——那一瞬间,两人几乎贴得毫无缝隙,金屿整条胳膊顺着他的颈后垂下,手指有意无意扣住他后领。
“你知道我能自己走。
”金屿鼻息灼热地蹭着他侧颈,像是嘟囔,也像是在确认他的极限。
展渊喉结动了一下,低声道:“那你就走。
”
金屿没动。
展渊没说话,只是手掌顺势按住他腰,指尖从他侧腹滑下,贴住他腰窝处那条枪伤旧痕。
金屿觉得痒,侧身躲开,身上的热度透过布料一寸寸往身上蹿。
沉默里,展渊把他拽到自己车前,用车门抵住他身体,目光慢慢扫过他半湿的发、发红的眼角和敞开的领口。
“别这么看我……”金屿低声道。
金屿闭了闭眼,没再说话,只是手掌撑在展渊胸口,像是在推,也像是不愿太快被放下。
雨夜太静,灯火摇曳。
展渊将醉醺醺的金屿半拖半抱进座驾,后车门关上的瞬间,世界一分为二,窗外冷雨滂沱,窗内却像一座温热的牢笼。
金屿浑身湿透,军风外套敞开,领口滑落至锁骨下,露出大片滚烫的肌肉线条,水珠沿着他喉结蜿蜒而下,一路隐入胸膛。
他靠在座椅里,像一头被烈酒驯服的野兽,眼尾泛红,呼吸粗重,汗水将黝黑的皮肤映得性感逼人。
展渊伸手为他系安全带。
手刚触到他胸前,金屿却猛地反扣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像是要将他嵌进血肉里。
展渊一愣,尚未来得及开口,金屿突然低头,额头抵在他锁骨上,湿发蹭过他的颈窝,呼吸灼热、凌乱,像是下一秒就能把人吞进烈火深渊。
“……别走。
”金屿的声音低哑到几乎听不见,嗓音混着酒意和梦呓,仿佛一口咬进展渊心口,“别、别走……”
展渊的指尖一颤。
他低头看着金屿靠在自己怀里,浑身都是压抑的肌肉和无措的力量。
他眼尾发红,睫毛湿漉,咬着牙,却偏偏说出那样的话,像个终于垮掉的少年。
展渊动了动喉结,忍不住伸手揽住他的后颈,将他往怀里按了按。
“我没走。
”他低声说,语调带着轻微的颤。
金屿却忽然像失控一般,将他整个往自己胸前压去,酒气混着信息素的躁意撞进展渊的鼻息。
他半敞的衣襟摩擦着展渊的军装,火星撞进水里,都是压抑不住的火。
展渊几乎失控地想亲吻他。
可下一秒——
金屿的唇,轻轻贴在他耳边,呢喃出两个字:
“……金曦。
”
仿佛一盆冰水浇了下来。
展渊僵住了,像一瞬间被踹进深渊。
他看着怀中这个筋肉紧绷、呼吸粗重的男人,脸埋在他颈窝,喃喃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声音那么轻,却又如此笃定。
“金曦……”
展渊缓缓松开了手。
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刚才金屿的温度,像是被火焰烧过的余烬。
那一瞬,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靠在座椅上,目光一点点沉下去。
他只是那场醉意里的幻觉。
车停在了寂静的庭院里面,展渊下车在外面静立了片刻,目光微敛。
月光从雕花窗棂洒落在他修长的侧影上,勾勒出一身剪裁利落的军装线条。
他站在庭院中,姿态温润、矜持,像是从宫廷画册中走出的青年贵胄——黑发整齐地束在领后,绿眸清冷,睫羽修长而沉静,五官既俊逸又克制,唇角始终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弧度。
他俯下身。
金屿靠坐在车坐沙发上,醉得微红的脸颊埋在臂弯里,领口半敞,肩颈线条流畅有力,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拉丝的肌肉轮廓在光影中若隐若现,像一头睡着的野兽。
展渊伸手,替他拉好散乱的衣襟,指节分寸得当,动作克制、礼貌,像是在替一位“值得怜悯”的旧部遮风挡雨。
他的动作温和,甚至带着几分细致入微的体贴。
可就在他扣上最上面一粒扣子时,金屿含糊不清地又喃了一句:“……金曦……”
展渊的动作停住了。
片刻后,他仿佛听清了,眼睫轻轻颤了一下。
那是一种极小的细节变化,落在他如此完美控制的表面之下,却像针尖刺破了一整张绸缎。
“金曦。
”他低声重复,嗓音不大,却像是亲自尝了一口毒。
他低头看了金屿一眼,唇角缓缓浮出一抹淡到几乎可以称之为礼貌的笑意,温润却凉薄,像冬夜手中未融的茶盏。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真是……忠诚。
”
他语调仍旧优雅,如同昔日在朝堂对百官的温和劝解,只是每一个字都慢得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的:
“你明明是个Beta,不会发热,不会着迷,不会……被信息素影响。
”
“可你偏偏栽在她身上。
”
展渊俯下身,姿势近乎亲昵,眼神却锋锐得几乎可以剖开人心。
他紧紧的盯着金屿,手指划过他的脸颊。
“明明你们只见过一面,你还被人家操纵了,怎么,第一次体验到Omega的信息素,让你魂牵梦绕了?”
“别傻了。
她要的从来不是你。
”
他伸手,极轻地触了触金屿腕间的茧痕,然后不着痕迹地收回。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主动靠近金屿的身体——掌心热度尚存,却如烫了一把雪。
“你不过是她在这个帝国里……勉强用得上的一把刀。
”
“人家是S级Omega。
”展渊微笑,“你不过是个Beta。
”
“连喜欢她,你都没有资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