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3/3)
感。
想骂她。
想给她一巴掌。
她让孟慎廷手上留下那么深的伤口,却在这里耀武扬威,去洛杉矶之前,陈家因为孟慎廷的还礼受了多大影响,她还有胆子来这里摆正宫派头。
她算什么,她凭什么叫嚣着跟孟慎廷的婚礼。
做梦吧。
但肺腑间又一丝一丝窜出不能言明的浓重涩意。
孟寒山说的没错,孟慎廷是什么身份,他最后要娶的,要终身共度的,是陈千瑜这样百亿身家,精心养护的豪门千金,绝不是她这种,没有家,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炫耀的普通孤女。
梁昭夕在来之前,本来想着捡爱听的说给孟寒山,不管他信不信,先结束今晚的场面,从这里平稳离开了再说。
然而走到现在,她被陈千瑜挑衅羞辱,更被意想不到的刺密密麻麻扎到心上,撕开了她的自私。
她是真的不在乎孟慎廷吗。
她拼命的撩拨,引诱,争取,她不知道他接下来要为了她面对什么?
她明知道的。
之前还可以说,她别无选择,那如今呢,孟寒山给了别的路,她怎么还要死咬他不放?
梁昭夕极力捂住自己破口的心脏,但没用,还是在不受控地决堤。
她不想让陈千瑜趾高气昂,不想让孟寒山认定她就是一个兴冲冲卷款逃跑的廉价女人,更不想泄露出她受到影响的动摇和软弱。
梁昭夕遵守不了事先想好的策略了,她目光一一扫视陈千瑜和孟寒山,轻轻笑了一下,绷着脊背冷声说:“不好意思这位孟先生,我不信任您,我更信任我自己,我勾引孟慎廷到这个程度,眼看着就要成功,我为什么选择让步。
”
她声音清磁,毫无多余的情感:“我爱他?爱就不会利用了,您不必提出这个选项来考验我,我不爱,那当然就不会在乎他牺牲什么,我只在乎自己能得到多少。
”
她甚至扬了扬秀气的眉,露出傲倨神色:“我跟着他,想要的一切他都会给我,他要付出什么我根本无所谓,至于以后怎么离开他,我有我的办法,用不着您费心。
”
孟寒山满面凝固,猛然一招手,厅堂左右屏风挡住的后面齐刷刷出来十几个高壮男人,其中两个不言不语把陈千瑜给带走。
随即孟寒山站起来,一刻不等地离开座位。
他急怒攻心,一张苍老到微微变形的脸挤满凶狠厉色,梁昭夕几句话扯碎他的所有幻想,他扔开拐杖几步上前,一把扼住梁昭夕的咽喉。
他身量高,即便老了也超出梁昭夕大半头,一只手在激怒之下犹如鹰爪,不留情地狠狠往里扣进去。
梁昭夕没有准备,窒息地仰头,脸色迅速煞白,她抓住孟寒山的手臂,发不出一点声音。
老人强弩之末,却爆发出骇人力量和阴狠,真真切切动了杀心。
孟寒山咬着牙加重力气,森森道:“梁小姐,你敬酒不吃,那就别怪我心狠,我一个快死的人,这辈子已经过完了,不介意带个顺路同行的,我想让你离开慎廷,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在这儿处理掉你就行了!”
她身前是孟寒山的钳制,周围又被一群男人围住,有人已经上手来摁她肩膀,控制她的挣动。
梁昭夕生理性的泪涌出。
……孟停。
她摸不到手机。
那些被重重戳烂的心虚,不忍,难过,心疼,摇摆犹豫,都在同一时间漫上眼眶,模糊了视线。
梁昭夕被掐按着倒退了几步,侧身对着进来的大门,她眼前发黑,几乎喘不上气时,错觉一般看见一道高大强势的身影闯进视野。
他穿黑色大衣,一身慑人的硬朗威严,走过墙边时,在博古架上抓起一支古董花瓶,紧扣在掌中,他影子悍然笼罩过来,手臂抬起,花瓶索命一般狠重砸向她身后那男人的头骨。
巨响声里,男人的惨叫极度刺耳,孟慎廷手中的花瓶尖锐残破,往下滴着温热的血流,他面无表情,再次举起,砸在另一个抓着梁昭夕的男人脸上。
梁昭夕只觉得背后压制她的力量消失,满耳都是惊恐的叫喊,她的包围圈彻底散开,颈上的疼和怕占据了巅峰。
孟慎廷掐住老人仍不放松的手,将他布满斑块的手腕攥出瘆人异响。
孟寒山被迫张开,表情可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骨正在错位扭曲。
孟慎廷手背上青筋暴起,把软倒的梁昭夕死死压进怀里,他向前逼近,漆黑眼瞳透不出一丝光,有如深陷的沼泽。
他口吻平静到丧失情绪,没有作为人的起伏。
“你不是一直庆幸我有没杀过人吗,不如你来做第一个,我不介意现在送你上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