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3/3)
,缺少情绪地看他一眼,反问:“如果我不来呢。
”
孟骁一身白色西装,跟他吊儿郎当的气质完全不符,他势在必得地挑眉:“满城找你,只要你人在京市就一定能找到,或者绑架你闺蜜,逼你出现?”
梁昭夕不想跟他装了,以前的柔顺听话都抛到脑后,冷冷翘了下唇,没说话,直接往里走,问他:“在哪换衣服化妆,别浪费时间。
”
孟骁跟在她身后,让侍者在前面引路,他垂着眼皮看她。
化妆的全程,他始终在旁边盯着,梁昭夕当他不存在,等换完礼服裙拉开帘子,她意外看到就站在帘外,跟她近在咫尺的孟骁。
孟骁耳朵上戴了枚耳钉,晃着她眼睛,他忽然说:“我知道你会来的梁昭夕,你为了要刺激我小叔,当然会来订婚了,对吧。
”
梁昭夕心底轰的一陷,猛然抬头。
孟骁嘴边的笑无比刺目,他压低声:“昭夕,你真以为我一点没感觉吗,你看上我小叔了?之前那么乖,听我话,都是在打我小叔注意,对不对,你想通过我,钓我小叔。
”
梁昭夕耳中涌满急促的血流声。
孟骁意义不明地笑出来:“我该说你什么好,你怎么能异想天开到这个程度,别做梦了老婆,你对我就算是假的,到今天也得成真了,你看,现在那么多人知道我们订婚的消息,小叔阻止了吗?”
他双手看似不在意地环胸,手指却攥成拳,深深打量她盛妆的样子:“我跟你说实话,去你家砸门那个晚上,我真的认定了,你就是她,但是后来我开始反复怀疑,是不是我太入魔了,在强行安慰自己,不然像你这样,心机,算计,物质的女人,怎么可能跟当初的她是同一个。
”
“她那么干净赤诚,不惜冒险也要救我,可你呢,跟她天壤之别,除了长相和这双眼睛,没有一块相似,你走的这几天,我不断地想,最后不得不承认现实,应该是我认错了。
”
孟骁喘气声渐渐加重。
“可我还是要娶你,就因为你足够像,能慰藉我,等我某一天真正找到她的时候,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那时候你才是最惨的。
”
孟骁吸了口气,年轻的,桀骜的脸上透着快意:“你放心,我现在绝对不会把你拱手让人,你在我眼皮底下耍我,我得让你明白,你到底做了多大的梦。
”
他咬着牙关:“我小叔随便玩玩你,你还当真了,现在所有孟家长辈都在宴会厅里,他可没有驾临,你以为他能为你犯禁?哈,你值吗?你配吗?”
梁昭夕不论是要自证身份来自保,避免孟骁过激,或是要就此逼疯他,都不重要了,她攥着裙摆,稠艳脸上露出一抹不顾后果的笑。
她出其不意问:“如果我说,你没认错人,我是呢。
”
孟骁还没说完的话陡然卡住,他死一样沉默片刻,一把扯住她手腕,眼睛赤红,凶狠问:“你说什么?!”
梁昭夕笑得视死如归:“我说,我上次其实骗你了,我再怎么不像,也确实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
她复述了度假区爆炸当天的全过程,每多说一个字,孟骁脸上的表情就崩塌一分。
到最后,梁昭夕迎着孟骁赤红的眼珠,掷地有声说:“你不用贬低我,我再怎么变,也看不上你,之前不认你,是因为我嫌恶,哪怕你当初就找到我,我也不会接受你,永远不会。
”
孟骁整个人失控,上手就要去抓梁昭夕,想把她往怀里搂。
化妆间的门突然从外推开,前面宴会厅的负责人闯进来,见到这幅场面,慌张地退了一步,着急说:“少爷,仪式马上要开始,客人和媒体都到了,前面等您去维持局面,您看——”
“等着!”
“可是媒体都开始拍摄了,”负责人为难,“您不出去,容易被乱猜。
”
孟骁鼻息粗重,强忍着对梁昭夕不住点头:“先订婚,明天就领证,我去招待,你五分钟之后过来,从花道走到前面,别想跑,外面的门已经堵死了,你就是我老婆,听见没有。
”
梁昭夕听着孟骁走远,背靠化妆台弯下腰,捂住胸口合眼平息,门开着,喧闹的音乐声隐隐从前厅传过来,她耳中却听不太清,填满莫名其妙的剧烈心跳声。
她在慌什么,在时不时朝洞开的大门看什么,她不清楚。
梁昭夕默默数着时间,过了差不多五分钟时,她直起身,放下裙摆朝外走,从化妆间到宴会厅,是一段连续转弯的路,在临近最后一个弯时,她绝望地闭了闭眼。
真的没有可能了,再往前走,就是台前,她甚至现在就站到了一面高大的订婚海报展板后面,大厅里明澈的灯光都透了过来。
她颠簸着吸气,睁开,目光不经意掠过自己手腕上的木头串珠,拧了下眉。
这里光线尚可,她刚有勇气仔细看了一眼,就发觉颜色不大对,跟记忆里似乎有出入。
梁昭夕心口蓦地拧了一下,不禁抬起手想细看,与她相隔一步之遥的展板另一侧,被遮蔽住,没有灯光能照进去的一片深深阴影里,一只骨节凌厉,筋络修长的手,猝不及防伸出,不容抗拒地扣住她手腕,要箍进她骨头深处。
两串极其相似的珠串铿锵碰撞到一起,发出磨耳的响声,又迅速淹没进音乐里。
梁昭夕混沌的脑中轰一声响,已然麻木的鼻尖毫无预兆地爆发出强烈酸意。
她怔怔盯着两只交叠的手,心底翻江倒海,男人已经将她一把扯过去,拽下她那串可笑的珠子扔开,黑色薄底皮鞋当作垃圾般踩上去,他踏着它逼近到她面前,在混昧晃动的光影里,高大身形居高临下,低眸看她。
“梁昭夕,电话里说过什么,现在你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
”
孟慎廷混着沉沉哑意的森然声线灌进耳朵,梁昭夕恍然捕捉到里面隐含的一抹颤抖,像忍无可忍的暴怒或渴欲溢出了他的极限,密密麻麻的针一样扎满她五脏六腑。
她竟然控制不了想哭,只是听他说了一句话,她就开始塌下去。
手串是假的。
她发的脾气没有了一点道理。
可那些委屈苦涩,孤独无助都是真的,明知道他不应该负责,但她满腔的热流无处宣泄,只能不管不顾地扑向他。
梁昭夕抬了抬眼,借着阴影里稀薄的灯光看他,他望下来一束目光,像要把她侵吞干净,她头皮都在发麻,哽着说:“我……要放弃你……”
只说出几个字,她嘴唇就被骤然压下来的重量堵住。
梁昭夕推他,在唇齿分开的一线空间里,坚持照他要求的重复:“我不配弄脏你……”
孟慎廷捏着她脸颊逼她张开嘴,要把人吃掉一般狠狠覆上去吮咬,在她细嫩口腔里尝出分不清彼此的淡淡血腥气,裹着她舌尖纠缠吞咽,让她嘴角湿花了口红。
梁昭夕开始缺氧,攥着他西装的衣领拧皱,在被允许呼气的那点间隙中,她不甘示弱,声音不稳地说:“孟先生是孟家的家主,这个时候不应该坐在前面宾客席首位,等着订婚的人给你行礼吗,你众星拱月才对,何必在这儿做悖伦的事。
”
“悖伦的事我做的少吗。
”
孟慎廷手指碾着她微微肿起的嘴唇,言辞露骨地质问。
“谁被亲得直不起腰,谁的水三番两次湿我一身,谁在我床上发过抖,挺起腰来等着我吃,你不记得了?”
梁昭夕被这几句话激得羞耻难当,她瞪着他,水光漫过卷翘的睫毛:“那你怎么不要我,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把我推开,不做到最后一步,你不是根本就不想吗?孟先生的身体我高攀不上,你还说这些刺激我!”
不想?
孟慎廷喉咙深处发出意义难明的沉笑。
他忍成什么样子,他不想?
孟慎廷握着她细窄的腰,灼热手掌快把她烧穿:“你不明白为什么?因为你的身体不是交易,你的第一次不是用来在我这里换取目的的筹码,你想让我在哪做?动物园的笼子前面,还是昨晚升了挡板的车后座上,或者是现在,这里?”
梁昭夕心被重重抓握到不成形状,她眼泪失重流下来,垂着头说:“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以为我真的是一台机器,要的只是欲望?”孟慎廷张开的虎口悬在她纤细脖颈前,胁迫着她,也声声震着她,“我的确有欲望,我需要你爱我。
”
他掐上她颈项,迫着她抬脸,手臂压在她狂热震动的心口上,逼问她:“你这里面空空荡荡,没有心,你知道怎么爱人吗?”
梁昭夕无论如何没有想过这个回答,她轻如羽毛,一个无足轻重的过客,他需要的是她爱他。
她眼泪汹涌地沁出,所有声音哽在舌根,孟慎廷听不到她出声,扭着她脸无所节制地深深去吻,把她哽住的那些话卷入口中,咬碎再渡给她。
梁昭夕支离破碎,双腿软得几乎站不稳,他在耳边问:“要跟他去订婚吗,推开我,绕开这个转角,你就是他未婚妻。
”
她被威胁着揉碾着,心瘫成一池热水,说不出话。
她距离她的目的,只剩一句话了。
孟慎廷指腹磨着她哭湿的脸,唇压在她唇上,一字一字问:“梁昭夕,想好了吗,你到底要什么。
”
梁昭夕手臂抬起,勾住他脖颈:“要你……我不去,我不想看见别人,孟慎廷我要你。
”
她嘴唇湿红地颤,揪紧他背上的衣服抽噎说:“我要你,只要你。
”
孟慎廷揽过她绷直的脊背死死摁进胸口,掌着她后脑无所顾忌地发狠掠取,舌几乎碰上她紧缩的喉咙,她艰难呼吸时,前面的宴会厅里响动越来越大,有人在喊梁昭夕的名字,也有人叫梁小姐。
“梁小姐?时间到了怎么还没出现?准新娘人呢?”
孟骁带笑的声音随即传来:“她动作慢,我去找。
”
很多声音靠近,脚步声说话声,一转弯就会目睹这里的一切。
梁昭夕拧眉闭着眼,忘记喘一口气。
在这些杂音将要逼近过来时,孟慎廷抬头,手指抹掉她唇边泛滥的水渍,随即搂着她转身,手掌垫着她脊背,压向前面那片巨大的展板。
他岿然站立,把梁昭夕搂进怀里,展板在轰然声中向前倒塌。
砰的巨响里,偌大宴会厅里所有人的目光和镜头,同时转向这个角落。
孟慎廷缓慢梳理着梁昭夕微乱的长发,迎向一切不可置信的注视。
在现场几近悚然的视线下,他抬了抬眸,对上满脸惨白的孟骁。
针落可闻的死寂里。
孟慎廷抚着梁昭夕柔软的腰身,漆黑眼瞳锋芒毕露,俯视孟骁:“愣着做什么,过来,给你小婶婶行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