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3)
,他去世了。
”
易柏宇一下不知该说什么,他不该问的,可他又想知道。
“对不起。
”
姜皙轻轻笑了:“这有什么对不起的?”
其实……
她看向易柏宇,你长得很像他。
你也是个很好的人。
“西江,你人这么好,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他话说得干巴,但内心的祝愿真诚。
幸福?
姜皙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词了。
再说,她不觉得她的生活里就没有幸福。
虽然都是一小片一小片的,但也足够温暖。
曾经,很大片大片地幸福过。
但终究是不属于她的东西,所以体验期满,债便要长年累月地还。
姜皙释然一笑,说:“我不怎么想以后。
现在也没有不好。
”
*
虽是周末,美术馆内人不多。
最近寒潮,誉城人都窝在家中不愿出门。
偌大的展厅,像被两人包了场。
许城忙碌许久,来这清净地方逛逛,落得半点轻松。
蒋青岚也觉这地方不错,文雅静谧,光线暗柔。
且展览水平上乘,虽名家不多,但画作都很有趣味。
许城一直对画挺感兴趣。
他最近累了,不算太健谈,但也不寡言。
他就这样,哪怕心情不好,在外人面前也能始终维持从容。
任谁跟他接触,都不会觉着他清高疏冷,聊多了就觉着舒服,容易产生好感。
蒋青岚意外发现,许城居然对美术史很有了解,很多画家、画派他都知道。
但不卖弄,点到为止地提一两句,她感兴趣,他则多说那么一点儿。
纯属分享,半点没有炫技的意思。
她眼里,他认真讲话的样子很迷人。
馆内灯光明明暗暗,照得他面庞愈发立体,他又习惯讲话时与人直视,蒋青岚每每挪不开眼神。
她这一趟巧遇可谓完美,稍有不足,便是她有几次偷偷凑近他。
他都不经意地拉开距离,言行之间也绝不失分寸。
蒋青岚心叹,都说男人性子急,没见他这么慢热的。
她太好奇,直接就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许城想了一下。
进体制后,周围介绍相亲的太多了。
有些推不掉。
也遇到过方筱舒这一类性格的女生。
但挺奇怪,这一类女生没有一个和他有发展。
反是一个并非相亲的、完全不同类型的女孩,和他谈了半年。
那个女孩像……JX。
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相似。
也足够了。
他抠抠眉心:“说不上来,看感觉吧。
”
“上段恋爱谈了几年?”
“半年。
”刚工作那会儿,他工作繁忙,自然而然就分手了。
“好奇是什么样的人?”
许城说:“没有评价前女友的习惯。
”
蒋青岚一愣,随即笑了:“挺好的。
”
走到画家扬·斯蒂恩的一幅家庭画面前,蒋青岚忽问:“你理想中的婚姻是什么样?”
许城好笑:“要讨论这么严肃的问题吗?”
蒋青岚说:“我觉得没有理想的婚姻,未来甚至会不复存在。
我们这批夹在过渡阶段的一代人,就很为难了。
”
许城理解她的意思,但没接话。
听她继续:“想完全不要婚姻呢,很难摆脱旧思想老一辈的规训;完全接受呢,自由的自己又不肯屈服。
我看,最好就是双方都有这种想法的人,搭伙过日子,对父母和社会交差;婚内,各自自由生活。
因为各方面都契合的婚姻,可遇不可求。
能碰上,当然最好;不能的话,我的折中方案也不赖。
”
许城并不在意这是她的试探,还是纯观点,只无所谓地一笑,便过了。
*
待姜皙把易柏宇家打扫干净,天开始暗沉。
姜皙要去学校接姜添,顺便带他去坐船。
易柏宇听说了,说开车送她去。
姜皙纳闷:“你还感冒着呢,不要吧。
”
易柏宇笑说:“我也想出去透透气。
”
姜皙就随他了。
“添添最喜欢坐船了。
”她说。
*
从美术馆出来,下午五点多。
是冬季,天色已经暗了。
蒋青岚没开车,许城送她回去。
过江时,蒋青岚说街上人少,不如去乘渡轮,看看江边夜景。
她好久没坐轮渡了。
誉城被江水分成北城南城东城,靠数条长江大桥和地铁链接,但老式的渡船码头仍在,大大小小的轮船也每日在江两岸摆渡。
最近天冷,不是旅游季,乘船的车辆并不多。
许城按着指引,将车停在轮船中间位置,熄火下了车。
有零散的步行的本地人上船,是生活在江两岸的卖货郎,有兜售小物件的,也有去对岸小商品集散地的。
天还没完全黑下去,船灯没开,暮色笼罩在每个人疲惫的脸上。
许城走去无人的船栏边,点了根烟。
蒋青岚从口袋里捞出一盒女士香烟,冲他摇了摇,她掏出一根含在嘴上:“借个火呗。
”
许城将打火机递给她。
侧身时,他无意望了眼岸边,就见姜皙上了船。
她仍穿着上次在地下通道的那件很大很长的黑色羽绒服,一张脸在暮色中显得有些苍白。
她一手杵着拐杖,一手牵着比她高大半个头的姜添。
她背了个不小的旅行包,走路不太方便,还要照顾歪着头、瑟缩着的弟弟,并没第一时间注意到许城,朝他这边走来了。
两人虽与常人有异,但从头发、衣服到背包,一切都收拾得干净整洁。
姜皙斜挎包上印着的美乐蒂兔子可爱又俏皮,脸蛋雪白。
姜添也清秀洁净得很,头发清爽蓬松,胸前口袋里塞着叠得干干净净的小手帕,书包上印着他最爱的机器猫。
是个帅气的小伙子了。
蒋青岚在风中点燃烟,笑说:“这风太讨厌了。
”
她将打火机还给许城。
姜皙姜添与许城擦肩而过,涌动的北风吹撩起姜皙的长发,发丝高高飞扬,从他脸上掠了过去,很淡的玫瑰香味。
他将打火机揣进兜,手背被风吹得冰冷,手指却被火机烫了一下。
他略略往另一侧看了眼,姜添停在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那里刚好插着船上的红旗,他仰头盯着红旗看。
姜皙轻轻拉他,声音很低,有一丝很淡的沙哑:“添添,我们再往前面走一点,好不好?”
许城就知道,她刚才看见他了。
但姜添不走,杵在那儿看红旗。
“添添……”她忍着咳,又很低地唤了声。
可姜添一定要站在红旗下。
姜皙没办法,只好扶着拐杖站在他旁边,和许城隔着半米的距离。
许城下意识就掐灭了手里的烟。
他和她站在那里,有那么一会儿,两人一动没动。
背后,船上人影走过,车影晃动。
船外,江水滔滔,两岸的高楼矮屋亮起了灯,山上来往的红色白色的车灯像流淌的河。
“嘟——”船笛鸣响,船启动,离了岸。
姜添并没被吓到,许城推测,他应该习惯了坐船。
许城望着前路滚动的江水,余光都在看姜皙。
她似乎很冷,低着头,脖子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