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需要一个揭盖人(2/3)
再派新的州官过来。
这种明明发生了恶性大案,从知府到卫所却一律漠视的态度,似乎藏着某种心照不宣的深意,令两位暗访的御史感到了愤怒与不堪细思的寒意。
薛图南搁笔,吹了吹纸页上的墨迹,皱眉道:“平山卫指挥使闵仙鲤、东昌知府蔡庚,此二人定有蹊跷之处。
”
郑澄颔首:“我也有此感觉。
卫所兵马现已回聊城,我们沿水路赶上,看看以什么身份接近,一探究竟。
”
“聊城……”薛图南略作沉吟,忽然道,“是东昌府衙、平山卫官署的所在地。
城内还有个鲁王府?”
郑澄说:“是,如今这一脉当家的是秦湍,人称小鲁王。
”
薛图南提笔,在纸页上缓缓写下“鲁王府”三个字。
郑澄不解地抬了抬眉毛:“薛兄这是何意?没听说鲁王府与这案子有关啊。
”
“我这人一贯多事,你是知道的。
”薛图南说,“来都来了,何不四处看看?”
郑澄笑道:“共事多年,我如何不知你心细如发。
那就四处都看看。
”
案几随着船身晃荡了一下,险些打翻油灯,薛图南连忙捞起考察记录纸,折好后封入防水革囊。
翌日午后的麒麟殿内,叶阳辞从竹筒中倒出一卷纸页,逐张摊平在桌,与高唐王仔细浏览。
“纵匪冒功,勾结宗室,挪用公银,伪造账目。
还在东昌府各地开设钱庄和当铺,以低当高赎之法洗钱收贿。
”叶阳辞一张张翻着纸页,尤其是那几张抄录的账目,说明的确存在阴阳账簿。
只要拿到阴账簿,再对照盘查闵仙鲤的地下产业,就是铁板钉钉的证据。
秦深说:“看来账簿的原本,就在平山卫指挥使司,闵仙鲤的廨舍里。
这厮还真是狂妄,连密室暗格都不用。
”
“他是肆无忌惮。
三品指挥使,镇守整个东昌府,连知府蔡庚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
他又最早勾搭上小鲁王,只手遮天惯了,哪有什么需要小心提防的呢?”叶阳辞将纸页装回竹筒,重新封好蜡。
“闵仙鲤是我二哥的獠牙。
狄花荡是不太受控的利爪。
知府蔡庚见风使舵,谁拿住了东昌府的命脉,他就倒向谁,像蜥蜴的保护色。
千户葛燎是阴险也容易拔除的尾刺。
钞关主事林疏风看似软弱,但背后有朝廷户部大员的支撑,是一条灵活捕食的长舌。
”秦深总结秦湍的爪牙们。
“精辟!”叶阳辞为他喝了一声彩,“所以你选择了狄花荡为突破点,孤身犯险,离间她与秦湍,试图将她策反。
你让萧珩去偷钜子令,这将会成为斩断她与秦湍联系的最后一刀。
”
秦深情不自禁伸手,似乎想抚摸他的脸,半途又收回来,握住了竹筒。
“不是‘我’,是我们。
狄花荡与我二哥不是一路人,这一点你比我看得更透彻,所以你把墨辩传承的希望种进了她心里。
她迟早要反水,我希望是在今夜,于是与她约定了碰面的地点。
”
叶阳辞出神地看着竹筒,也许其实是在看竹筒上秦深的手指。
那枚常年戴在拇指上的骨韘不见了,只余一段孤零零的革绳,连在手串上。
再硬的骨头,也是会在一次次挽弓拉弦中磨损的,什么商朝古物,唬人罢了。
他该用玉作韘,才能长久使用。
但他仍坚持用骨韘。
叶阳辞曾暗中猜测过,这是什么骨,虎骨?熊骨?直到秦深将嫂侄相托付的那一夜,直到与他对酌吐露过往的那一夜,听到秦浔临终前的遗言,他才隐隐猜出了真相。
这是马骨。
秦大帅战马的遗骨。
“在我寝室床头的暗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