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3)
短暂告辞后,瘪四
也不留我们,“砰”地关上了大门。
张志豪似乎仍在操心郑坤的病情,回去的路上一直叽叽咕咕地说个不停,但我一句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郑坤的病中呓语。
他说自己不是凶手。
以他当时的神志不清的病况而言,应该不至于还有说谎的余裕才对。
除非他的重病只是一场骗局,由瘪四与他合伙演出的。
可从道理上说不通,我会来探病完全是临时起意。
本来今天上门探望的应该只有张志豪。
真的有必要为了骗他排练出一整场戏吗?我怀疑就算郑坤自称是警方的卧底,以张志豪的智商说不定都会相信。
可郑坤之前在音像店的表现又是怎么回事?如果他和凶案无关,又为什么会担心到精神失常的地步?所谓恶灵的诅咒又是指什么?
太多的问题塞满了我的脑子。
快到公交车站时,迎面走来一个留山羊胡的男人,胡须透着几分焦黄,仿佛烟熏过一般。
头上盘了一个奇怪的发髻。
右眼仿佛洒了牛奶,瞳仁浅得几乎看不出。
左眼却炯炯有神。
这种显而易见、有目共睹的失衡,不容分说地刺激着与他对视的人的神经,让人感觉如坐针毡。
天寒地冻的,他只穿了一件绸缎材质的褂子,却没有冻得直发抖,走起路来步履稳健。
错身而过后,我觉得这人浑身上下都古怪得很,忍不住回头张望。
只见留山羊胡的男人沿着那条即将中断的水泥路继续向前走。
路的尽头就没几户人家,他的目的地很好猜。
“你看啥呢?”张志豪问。
“我有东西落下了,你先回去吧。
”没等他回答,我就快步原路返回,靠近郑坤家门口时,刚好看到瘪四出门迎接,山羊胡和他一起进了屋。
指望瘪四再客客气气地招待我进屋明显不可能了,那样也探听不到任何情报。
我蹑手蹑脚地绕到屋子侧面,企图寻找一个可以偷听的位置。
刚才待在屋里时,明显感觉很冷,气温和室外几乎没有区别。
甚至一样能听到呼啸的风声。
显然这栋老屋早已年久失修,到处都是漏风的缝隙。
绕到房屋西侧时,果然有说话声传来,隔着墙也听得清清楚楚。
我蹲下身,靠近窗户,小心翼翼地探头窥视。
只见眼前就是刚才待过的客厅。
但家具摆设的位置变了,沙发、茶几等家具都被挪到了墙角,腾出一块不小的空地。
唯独供桌的位置没变,两个男人恭敬地跪在桌前,拈香礼拜,嘴里默念着什么。
拜祭的仪式持续了大概两分钟,两人重新起身。
山羊胡伸手掸去膝盖上的灰尘,瘪四则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师,您的法子到底要多久才见效啊?”
山羊胡闷哼一声,“法子灵不灵,要看你的心诚不诚。
不信的话,尽管另请高明好了。
”
“我不是这个意思,”瘪四额头冒汗,惶恐之意溢于言表,“只是我儿子这两天情况没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前天还能还能吃点饭,现在连水都快不进了,这样下去我怕……”
山羊胡唔了一声,详细询问了郑坤现在的状况,着重问了他得病这些天都说了些什么胡话,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瘪四恭敬的一一回答。
听完后,山羊胡捻着胡子,闭目沉思一会,长叹一口气,“这是招‘没脸子’了,而且是有来头的那种。
”
“那可怎么办啊?”
“这需要请到大仙亲至驱鬼才行。
你去把我上次要你准备的香炉、符纸和贡品都搬到这里来。
时间紧迫,我这就做请神上身的准备。
”说完,他盘腿坐下,散开头发,不再言语。
我不禁哑然失笑。
本以为山羊胡是个什么大有来头的人物,结果只是个坑蒙拐骗的神棍而已。
他说的“没脸子”,是指鬼的隐晦代称。
至于“请神上身”的仪式,多半就是民间俗称的“跳大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