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3)
热吃了吧。
”
说完还得意洋洋地瞥了沈令月一眼。
这可是长孙媳才有的待遇,羡慕死你!
碗里散发着一股古怪的臊臭味,一端进来大家就赶紧捂住了鼻子。
沈令月用帕子捂脸,瓮声瓮气问:“这是什么东西啊?”
“自然是秘方,二少夫人就别打听了。
”
沈令月拉住燕宜,“别喝,谁知道里面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万一和你现在喝的药相冲怎么办?”
钱妈妈立刻反驳:“胡说,这是用八岁以下的童男子清晨第一泡尿煮的鸡蛋,最是大补……”
“哕!”
沈令月和燕宜齐齐发出反胃的呕吐声。
就连孟婉茵都变了脸色,用帕子捂住口鼻,“脏死了,快拿出去。
”
她怎么从没听过还有这种生子秘方?正经人家谁吃这个啊?
钱妈妈还在不依不饶,“大少夫人,这可都是太夫人的一番心意……”
燕宜再好脾气也忍不了了,“这样的心意孙媳实在无福消受,若是吃了这东西就能生儿子,那天下间还会有女子出生吗?”
太夫人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但她年纪大了,嗅觉倒没有那么明显,只是皱眉问钱妈妈,“这就是你说的生子秘方?”
钱妈妈很委屈,“是啊,这是奴婢老家流传的秘方,好多新婚妇人连吃一个月,就都怀上儿子了。
”
连吃一个月……
就是说有没有可能不吃这玩意儿也能怀孕呢?
沈令月又想哕了,早知道来松鹤堂这么恶心人,她早上就不吃那么饱了。
“……快拿走,以后不许在我院里鼓捣这些脏的臭的。
”
太夫人喝退了钱妈妈,又让丫鬟赶紧把门窗都打开散味儿,一屋子女眷的脸色才好了些。
沈令月没忍住回了一句:“祖母,其实生男生女都一样,咱们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
”
太夫人眼睛一瞪:“你懂什么?你和老二不需要操心爵位继承,自然无所谓生男生女了。
”
她又对燕宜强调了一遍,“你是咱们裴家的长孙长媳,一定要尽快生个儿子,传承香火,记住了吗?”
燕宜:“……是,孙媳记住了。
”
离开松鹤堂,沈令月心有余悸。
“好险啊,你差点就要吃那个什么童子蛋了,幸好老太太还不算糊涂。
”
她和燕宜嘀嘀咕咕:“我和裴景淮都商量好了,我们俩一时半会儿都不想要孩子,我还是年轻美少女呢,才不要这么早当妈。
”
不过燕宜和裴景翊这边,催生压力确实有点大?
“你和大哥聊过这个问题吗?”沈令月问,又自顾自道:“其实如果趁着年轻生一个也不是不行,都说这样恢复得更快,大不了我就帮你一块带孩子呗。
”
燕宜目光微闪,支吾了几句:“我们也没聊过这个,就……顺其自然吧。
”
反正裴景翊说过他会解决,长辈们就算嘴上催得紧,也不会藏到他们床底下去。
沈令月嘿嘿笑了两声,凑近她耳边:“我让裴景淮去找安全避孕的法子了,到时候分享给你啊。
”
燕宜哭笑不得,红着脸答应下来。
晚上裴景翊下值回来,司香第一时间禀告了今天在松鹤堂发生的事情。
裴景翊听到那“童子蛋”也紧紧皱起眉头,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进了屋,燕宜正坐在窗边看书入了神,一时竟未察觉他的脚步声。
直到裴景翊站到她面前,轻轻抽走她手里的书,燕宜抬头:“你回来了。
”
裴景翊定定望着她:“今日在祖母那里受委屈了?”
燕宜勉强扯出个笑脸,摇摇头,“还好,她也是被钱妈妈蒙骗了,并未让我真的吃下那个……”
鼻端仿佛又传来那股难以言喻的臭味,燕宜不受控制地干呕了两声,连忙别过头去。
裴景翊紧张地扶住她手臂,“哪里不舒服?”
说着就要喊人去请大夫。
燕宜赶紧拉住他,“不用,我就是有点反胃。
”
她捏着帕子干呕,眼角被逼出生理性的泪水,眼尾微微发红,瞧着像是被追到绝路的小兔子,无处可逃。
裴景翊努力压下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安慰的冲动,只是越发放轻声音:“那我们今晚吃点清淡的?”
“嗯。
”燕宜轻轻点头,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不吃鸡蛋。
”
她最近一段时间都不想看到鸡蛋了。
裴景翊很少见到她露出这样赌气似的娇憨神情,唇边笑意渐深,“好,都听夫人的,鸡蛋鸭蛋鹌鹑蛋,通通不许出现在九思院。
”
到了晚间就寝时,燕宜先上了床,躺在里面。
裴景翊主动提议:“上次你用的那个香不错,今晚再点一颗?”
“好,就在衣柜下面第二个抽屉,你自己拿吧。
”
燕宜没动弹,她今天心情不太好,莫名有些倦怠。
裴景翊走到衣柜前,先拉开右边抽屉,打开放在最上面的木匣子,取出一颗香料闻了闻,微微蹙眉。
他看向床那边,又问了一遍:“你确定是第二个抽屉里的香料吗?”
“对啊,就是我上次用过的那个。
”
燕宜已经闭上眼睛,准备在清雅舒缓的香气中酝酿睡意。
裴景翊指尖捻起那颗散发着淡淡甜香的粉色香块,眸光微闪。
他拿着香料走到香炉前,掀开盖子,故意埋得深了些,减缓香气扩散的速度。
做完这些,他又在小榻上磨蹭了会儿,才掀起床帘,躺了上去。
燕宜在半睡半醒间,隐约闻到一股陌生的香气。
甜甜的,像树上摘下来的软嫩多汁的蜜桃,像夏天井水湃过的沙瓤西瓜,像一碗加了好多葡萄干和坚果的牛奶冰。
渐渐地,这股甜蜜的味道就走了样,气味缭绕侵入她的五感,幻化成了裴景翊的模样。
是他刚刚沐浴出来,落在锁骨的一滴水珠,是他执笔落字时轻轻屈起的修长指骨,是他策马驱驰,压在她掌心下起伏有致的肌肉,是他躺在自己身边,安静绵长的那抹呼吸,
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席卷全身,迫使燕宜睁开眼睛,下意识地伸手去够身边的人。
屋里的灯已经熄了,床帐半卷着,只有零星的月光溜进来,在地砖上写下一行给星星的情诗。
裴景翊安静地躺在外侧,准确无误地在黑暗中捉住了燕宜的手。
纤细的指尖在微微发烫,像是点起了一簇火苗。
他将她的手全部拢在掌心,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克制,轻轻开口:“怎么了?”
燕宜朝他这边翻了个身,无意识地靠近他胸口,眉心轻轻皱着,说梦话似的呢喃:“裴景翊,我有点难受……”
“哪里难受?要叫大夫吗?”
燕宜仅存的清醒意识让她不停摇头,“不,不找大夫,我就是,就是很难受……”
说到最后,她甚至带上了一点哭腔,身子又无意识地往他怀里拱了拱,最后直接环住他的腰,发出长长的一声喟叹。
又摸到了。
自从那天同乘一骑后,就一直念念不忘的手感。
燕宜迷迷糊糊地想着:小月亮总跟她炫耀裴景淮的胸肌手感有多好,她好几次都想跟着说一句,裴景翊的腹肌也很有料。
但她总是不好意思开口,或者说私心里,她只想让这件事成为她和他专属的秘密。
裴景翊终于等到她“自投罗网”——无路可逃的小兔子,最后只能主动落入陷阱。
温香软玉在怀,他又不是什么圣人。
裴景翊低下头,在触手可及的耳侧和颈窝落下一个个轻吻。
“这样会舒服一点吗?”
燕宜环抱他的双手又收紧几分,脸颊贴在他微微敞开的胸口,凉凉滑滑的,忍不住又来回轻轻蹭了几下。
初夏的夜里已经有几分燥热,裴景翊身上却还是凉凉的,像玉一样。
燕宜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难受,她只知道要贴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裴景翊一只手抬起她的脸,借着幽微的月光,看清她不住颤抖的睫毛,小巧挺拔的鼻尖,还有他心仪已久的那抹柔软。
他眼神幽暗,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
他是最有耐心的老师,引导着懵懂的她从生疏到无意识地配合,一点点深入。
香气逐渐扩散开来,像一曲乐谱终于奏到高潮,激发出人心底最深处最强烈的谷欠望。
白玉般修长的指节划过脊椎,所到之处,衣带轻轻滑落。
夜色下的昙花悄然绽放,层层叠叠的花瓣需要赏花人耐心去安抚探寻,才能窥见当中一点蕊心。
恍惚中燕宜似乎恢复了一丝清醒,两条莹白手臂还挂在他脖颈,沁了水光的眸子失神地望着上方的男人。
她声音破碎,断断续续,“你,我们,说好的,约法三章……”
裴景翊撑在上面,幽黑的桃花眼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她,紧绷的小臂肌肉流下一滴汗珠。
他俯身亲亲她的额头,嗓音沙哑,“夫人,你就当我从没说过那些疯话吧。
”
如果有机会回到洞房花烛夜,裴景翊真想给过去的自己一巴掌。
装什么清高。
圣上赐婚,他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进门的夫人,居然就这么乖乖当了一个月的摆设。
真是活该别人吃肉他喝汤。
裴景翊早就后悔了。
或许是从二人朝着清河郡主的牌位叩拜那一刻,又或者是他跟着燕宜回周家,在祠堂给岳母上香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