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3/3)
饨。
”尤凤年肆无忌惮地提着要求,态度十分亲昵。
“好好好,你要吃什么姑姑都给你做。
”
尤念娇怜爱地摸摸他的肿脸,起身风风火火往外走。
路过桑夫人时瞪了她一眼,“你是怎么照顾年哥儿的?他饿了都不知道吗?”
东乡侯夫人对桑夫人道:“年哥儿醒了,这里有娇娇照看,年哥儿从小就爱粘着她,你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回房间休息去吧。
”
桑夫人低眉敛首地应了一声,拖着发麻的双腿离开了。
小厨房食材都是现成的,尤念娇很快包好了一碗鸡肉青菜馅儿的小馄饨端了进来。
尤凤年直起身子靠坐在床头,舀了一勺汤闻了闻,露出怀念的神色。
“娘,我都好久没吃到您亲手做的菜了,想死我了。
”
尤念娇脸色一变,连忙嘘了一声,“这可是侯府,别让人听见了。
”
“怕什么,反正她都走了,这里只有我们一家人。
”尤凤年看向东乡侯夫人,“对吧祖母?”
东乡侯夫人目光慈爱,“娇娇,年哥儿也是太想你了。
别看你一年到头才回来一次,可他心里清楚呢,谁才是他真正的娘亲。
”
尤念娇亲手喂尤凤年吃下一整晚小馄饨,又给他擦嘴擦脸。
东乡侯夫人问:“年哥儿,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尤凤年摇头,“我走在路上好好的,就被人套了麻袋一通打,还抢走了我的钱袋子。
”
尤念娇:“难道是歹人见你穿得好,拦路打劫?”
“不可能。
”尤凤年矢口否认,“我一向运气好,走路都能捡钱,去古玩街都能捡漏,怎么可能会遇上这种事情?”
他握拳咬牙,神情阴狠,“一定是有人嫉妒我的才华,存心报复。
”
“是谁?你说出来,祖母上门去替你讨公道。
”
尤凤年:……仇人太多,一时半会儿真想不出来。
他问尤念娇,“娘,爹爹这次怎么没和你一块回来?我想他了。
”
“你爹在凤翔县呢,听说那边开出一块极品宝玉,他想买回来孝敬你祖母。
”
尤念娇笑着对东乡侯夫人道:“正良心里一直惦记着您,不能光明正大回来给您过寿,他也很内疚,只想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您。
”
东乡侯夫人淡淡笑了下,只拉着她的手一下一下摩挲,“没关系,不是还有你年年回来看我吗,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
……
裴景淮趴在房顶上,大脑过载,整个人快要石化了。
他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尤凤年的亲娘是尤念娇?亲爹是尤正良?而且尤正良还没死?
……你们三位是什么关系啊,我咋瞅着有点不正常呢???
裴景淮恍恍惚惚地爬下来,恍恍惚惚地翻墙离开。
这么劲爆的消息,当然要马上分享给……好兄弟!
北镇抚司。
陆西楼刚审过一波犯人,身上还带着新鲜的血腥味儿,听到手下说裴景淮在外面等他,立刻丢下鞭子大步向外走。
这大半夜的,裴二来找他作甚?
难道是沈令月终于暴露了凶残面目,对夫君痛下杀手,他来找自己救命?
陆西楼越想越不对,脚步越来越快,风一阵似的冲出来,见裴景淮好端端站在门口,没缺胳膊少腿,脸上也干干净净,松了口气。
他缓步上前,同情地拍拍裴景淮肩膀,“你都知道了?”
裴景淮还恍惚着,下意识地点点头,“我,我都知道了。
”
“兄弟,节哀啊。
”陆西楼真诚安慰,“需要我的地方你就说一声,虽说圣旨赐婚不好和离,但你媳妇儿都那样了,大不了咱们就先下手为强……”
夜风吹过,裴景淮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你在放什么屁?”他瞪陆西楼,“我媳妇儿好得很,你想对她做什么?!”
陆西楼:?
不是,都到这个份上了,你怎么还死心塌地护着她?
“大丈夫何患无妻!”陆西楼痛心疾首,“没了沈令月,兄弟一定给你寻摸个更好的,真正的名门淑女……啊!”
裴景淮朝他脸上揍了一拳,“你有病吧!”
陆西楼捂着脸也恼了,“你有病吧!”
“姓陆的你@#¥%……”
“裴二你@#¥%……”
北镇抚司门口站岗的锦衣卫,眼睁睁看着他们的指挥佥事大人和好兄弟当街扭打成一团。
新来的锦衣卫甲:“咱们要上去拉架吗?”
干了几年的锦衣卫乙:“不用,他们俩老这样,一会儿就好了。
”
几十招后,陆西楼掰着裴景淮的大腿,裴景淮拧着陆西楼的胳膊,二人在地上诡异地扭成一团。
“你先松手。
”
“你先松手!”
“那我数到三,一,二,三——”
俩人谁也没动,气氛有一瞬诡异的安静。
陆西楼:“你怎么不松手?”
裴景淮:“你不是也没松?你上次就这么骗我——”
“好了好了,这次是真的!谁骗人谁是狗!”
三声过后,两个人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来。
陆西楼掸了掸衣角,一脸嫌弃,“滚滚滚,老子再也不管你的家务事了,你爱跟谁跟谁过去。
”
“是你先说我媳妇儿坏话的,她怎么得罪你了?”
裴景淮哼了两声,“我可是一有好事就想到你了,大老远来给你送功劳。
”
陆西楼:“你确定是功劳不是麻烦?”
上次也是裴二兴冲冲叫他去莲华寺抓骗人的和尚,结果方丈当场自尽,还害他得罪了安王。
裴景淮心虚地摸摸鼻子,又强调:“这次是真的,保证不骗你!”
他凑近陆西楼耳边嘀嘀咕咕。
后者的狐狸眼瞪得越来越大,简直要雪狐变藏狐了。
“你说真的?!”
裴景淮拍着胸口,“保真!新鲜热乎的,我一听见就赶紧来了。
”
陆西楼磨着虎牙森森冷笑,“好一个东乡侯府,真是胆大包天,秽乱后宅,罪不容诛……”
听说东乡侯府还有意为守寡十五年的桑夫人申请贞节牌坊?
看他这回不把侯府的匾额都砸下来!
陛下正愁这些尸位素餐的老牌勋贵该如何发落呢,裴景淮这下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好兄弟,心领了。
”
陆西楼勒过他的脖子,毫无血色的苍白脸庞笑得阴森森,在夜里越发瘆人,如同勾魂无常。
“放心,我不贪你的,定会如实禀告陛下,记你一大功。
”
裴景淮:……大可不必。
他半夜翻人家墙头,趴在屋顶上偷听是什么光荣的事儿吗?
……
裴景淮彻夜未归,沈令月也习惯了,自己舒舒服服独占大床。
然后一睁眼就发现怀里多了个毛茸茸的脑袋,八爪鱼似的把她缠得紧紧。
裴景淮一宿没睡,眼睛还熬得锃亮,直勾勾盯着她:“夫人,我给你报仇了。
”
还没睡醒的沈令月:?
“以后姓尤的小兔崽子再也不能到你眼前蹦跶了。
”裴景淮邀功似的蹭她身上,“东乡侯府就要完蛋啦,哈哈哈!”
沈令月脑海中突然蹦出沈明安昨天那句——敢报仇就杀你全家。
杀,你,全,家……
东乡侯府完蛋了……
她紧张地揪住裴景淮衣领,使劲摇晃:“你昨晚干嘛去了?你不会真把人家给灭门了吧???”
……
燕宜端着茶杯,整个人完全呆住。
“所以……我们还在思考如何破局的时候,裴景淮已经打通关了?”
沈令月机械点头:“你也觉得很魔幻对吧?”
她不过是和大哥把尤凤年套麻袋揍了一顿,居然就引出尤念娇和东乡侯夫人自爆了?
燕宜不知想到什么,低低笑起来。
“你不是常说我们是天选之女吗,你看,这不就是了?”
她起身要去给沈令月拿点心,结果不知怎么踉跄了下,连忙扶住沈令月的肩膀。
“燕燕你怎么了?”见她蹙眉,沈令月连忙着急询问,“是头晕吗?”
燕宜确实感到一阵眩晕,她抓住沈令月的手,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的预知梦……好像升级了。
”
之前还是只有她和小月亮手拉手一起入睡,才有机会梦到未来。
可她刚才只是一个晃神,脑袋里就多出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啊,你又看到什么了?是不是东乡侯府的后续?”
“原来如此,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
燕宜勾起唇角,“东乡侯夫人真是下了一盘大棋,原来真相是偷龙转凤——尤念娇才是她的亲生女儿,尤正良是外面抱回来的。
”
她刚才“看”到了东乡侯夫人生产时的画面,十分确定稳婆接生出来的是一个女儿,而且肩头还有一块红色胎记。
沈令月皱眉:“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稳婆肯定找不到的,东乡侯夫人也不会承认。
”
混淆血脉,冒认爵位,这可是大罪,分分钟给你夺爵抄家。
这里又没有亲子鉴定,滴血认亲也早已被证实是假的,算不得证据。
“嗯,所以我们得尽快想出别的办法,能坐实尤念娇的身份。
”
燕宜垂眸凝思:“而且一定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有理有据,让东乡侯夫人无可辩驳。
”
……
很快来到东乡侯夫人过寿这天。
一大早,侯府门前车马如龙,喧盈鼎沸,十分热闹。
今年是东乡侯夫人整寿,又恰逢尤凤年高中乡试案首,双喜临门,因此寿宴办的十分盛大热闹。
就连不少平时与东乡侯府没有往来的文官朝臣,看在尤凤年这个少年天才的份上,都纷纷上门道贺,有结交拉拢之意。
东乡侯府自然来者不拒,巴不得场面越热闹越好。
就在此时,挂着昌宁侯府徽记的几辆马车缓缓停在了东乡侯府大门前。
马车停稳,一身盛装华服的太夫人,在孟婉茵和裴玉珍的搀扶下慢慢落地,紫檀拐杖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
沈令月和燕宜从后面马车下来,紧跟在太夫人身后。
在东乡侯府管事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太夫人走上前,姿态高傲地开口:“去告诉陶敏敏,旧友上门为她祝寿,问她敢不敢请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