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3)
沈令月当场石化。
……我拿的不是躺平瓜王剧本吗,怎么给我干《潜伏》片场来了?
让她进锦衣卫?天天在陆声和陆西楼这俩大小特务头子身边晃悠?
沈令月掩饰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手指微微颤抖。
陆西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弟妹紧张什么?你和那个骗子周旋的时候不是很从容吗?”
还有跟齐修远“私会”的时候,套麻袋暴打尤凤年的时候……
陆西楼真心觉得她很有干坏事的潜质。
沈令月定了定神,放下茶杯冲他笑了下,“陆大人过奖了,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妇人,要不是实在担心我家小姑所托非人,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
陆西楼:……平平无奇,但能在骑马疾驰三个时辰后一脚踩爆尤凤年?
沈令月不停给裴景淮使眼色:夫君你快说句话啊!
好在这次裴景淮终于没有会错意,直接拒绝:“不行,你们锦衣卫成天不是风里来雨里去,灰头土脸地到处跑,就是抓人绑人严刑拷打,我夫人柔弱不能自理,怎么能干这些事儿?”
陆西楼白他一眼,“咱们什么关系,我能让弟妹吃这种苦头?”
他招揽之意不减,循循善诱:“弟妹放心,你加入锦衣卫,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的身份绝对保密,只需向我一人汇报,绝不会损伤你的名誉。
”
沈令月:……完了,这不就是潜伏吗,还是单线联络!
真是雪山千古冷,独照——大本钟!
她赶紧晃晃脑袋,灵机一动道:“听陆大人的意思,像我这样的‘特殊人才’,您已经发展不少了?”
“呵呵,不然你以为锦衣卫的那么多情报是从哪来的?”
陆西楼一脸高深莫测,狐狸眼闪着幽光,语气诡秘。
“弟妹出门做客的时候,路上擦肩而过的下人,给你斟茶倒水的小丫鬟,甚至与你同桌宴饮的客人……你怎么知道她们当中有没有我的小麻雀呢?”
沈令月:啊啊啊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她决定以后都要睁一只眼睡觉!
裴景淮踹了一下陆西楼的椅子腿儿,“你少吓唬她。
”
又安慰沈令月:“别听他胡说八道,咱们行得正坐得端,事无不可对人言,没什么好怕的。
”
沈令月:……你行我不行,我心虚,我有秘密TAT
她抹了把脸,抬起头一本正经道:“不说这个了,还是赶紧把小姑可能受骗的事告诉父亲,请他定夺。
”
……
担心走漏消息,裴景淮派人把裴显悄悄请来澹月轩。
沈令月和裴景淮你一言我一语地讲完,还把被燕宜熔化的那摊小金饼拿给裴显看。
裴景淮嘴快:“听说小姑以您的名义从公中支出八百两,她是怎么跟您说的?”
裴显闭了闭眼,咬牙道:“她说有个地段不错的铺子,主家出了事需要用钱,正在低价抛售,想买回来给兰猗当嫁妆,说手里钱不够,就差八百两,我才……”
他当然知道兰猗的嫁妆银子早在三年前就单独划出来了,但他是亲舅舅,多补贴外甥女一点也无可厚非。
只是没想到孟婉茵那么细心,竟然猜出那笔钱不是他自己要花的。
要不是允昭媳妇好心提醒,他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妻子。
结果现在却告诉他,裴玉珍拿了钱不是去买铺子,而是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小白脸,拜什么金仙娘娘生金子?
裴显沉默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这么明显的骗局,你小姑怎么会上当呢?”
就是放印子钱还有收不回来的几率,这所谓的金子生金子,一年翻倍,稳赚不亏,骗鬼呢?
沈令月咳嗽两声,试图为裴玉珍开解:“小姑也是一时为情所困,才会信了对方的鬼话。
”
这很显然是针对裴玉珍定制的一场高级杀猪盘,先用甜言蜜语攻陷她的身心,然后就可以予取予求了。
裴显叹了口气,对一旁的陆西楼拱手:“我知你和怀舟关系要好,今日伯父就托个大,烦请你回去告知陆指挥使,舍妹卖田给裕王妃纯属个人行为,我昌宁侯府与裕王素无往来,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
裴玉珍自己看不懂政局形势,给钱就卖,但决不能把整个侯府拖下水。
裴显眼底闪过一抹冷酷:“都是我平日太纵容她,这次也该给她一点教训了。
”
“侯爷言重了,我一定如实转告家父,您大可放心。
”
陆西楼侧身避让,便知趣地先行提出告辞。
离开前还不忘冲沈令月眨眼,“弟妹,你再考虑考虑,我可以给你申请额外津贴哦。
”
沈令月:婉拒了哈。
裴显当即叫来管家,命他安排可靠人手,伪装成北方来的,想在京城置业的大商户,尽快买下裴玉珍名下那几处陪嫁田产,免得落入外人之手。
又派人去碧桃巷,在华公子住处周围密切监视。
他从自己的小金库里取出一千两银票,交给沈令月。
“怀舟媳妇,明天还要麻烦你把戏继续演下去。
”
沈令月收好银票:“父亲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起疑的。
”
裴显冷哼:“这些钱也不过在他手里短暂保管几天,迟早要给我连本带利吐出来。
”
他倒要看看这个小白脸的胃口有多大,还能从裴玉珍手里骗出多少银子。
……
今晚恰好是家宴的日子,全家人齐聚松鹤堂,共进晚餐。
裴玉珍过来时心情很好,准确地说她最近每天心情都不错,春风满面地落座,一抬眼便对上裴显冷冰冰的目光。
她心里紧张了下,清清嗓子开口:“大哥今天怎么了?硬邦邦地绷着脸,是不是又和嫂子闹别扭了?”
孟婉茵突然被点名,惊讶地抬起头,“没有啊,不是我。
”
“哼,不是你难道是我啊?”
裴玉珍翻了个白眼,不放过任何一个给她上眼药的机会,“你成日就知道宝贝那些猫,棠华苑里吵死了,害得大哥只能住在前院书房,有你这样当人妻子的吗?”
说完又想拉着太夫人当同盟,“母亲你说对不对?”
太夫人:“……没有吧,他们俩这几年不都是这样的吗?”
本朝习俗,男子过了四十岁便会和妻子分房,只在初一十五才回正院过夜,以示尊重。
虽然这所谓的习俗,说白了就是给一些男人光明正大睡小妾找理由,嫌弃发妻人老珠黄,不愿意委屈自己罢了。
但裴显自己在前院一个人住,倒也没有弄出什么通房侍妾,每个月回棠华苑……也就那么五六七八次吧。
太夫人最近正为了证明自己和死对头陶敏敏不一样,更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孟婉茵的不是。
“母亲,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裴玉珍震惊,她的同盟,她的靠山,怎么突然就变节了?
她以前不是很讨厌孟婉茵的吗?
“我看是你变了。
”
裴显忍无可忍,冷冷开口:“变得小肚鸡肠,碎嘴长舌,整日挑拨离间,哪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风范?”
裴玉珍瞪眼皱眉,“大哥,你凶我?”
“你嫂子管着偌大一个侯府本来就辛苦,你不能替她分忧就罢了,还在这儿惹她生气,赶紧道歉。
”
“我——”
“好了好了,你们非要在饭桌上吵起来,让大家都吃不下吗?”
太夫人发了话,各打五十大板,“这里是松鹤堂,你们兄妹要闹去外面闹,别在这儿惹我生气。
”
裴显手放在桌下,暗暗握紧。
来之前还提醒自己千万要忍住,不能被裴玉珍发现他已经发现了。
但是她这张嘴怎么就这么气人!
“啊,汤来了,大嫂,我们一起盛汤吧。
”
沈令月和燕宜起身,一人拿汤勺,一人端碗,给桌上每个人都盛了一碗奶白浓郁的补汤,勉强算是把兄妹争执这一页掀过去。
沈令月把汤碗放到裴玉珍面前,又夸了一句:“小姑今天气色真好,哎呀,你这对耳环是新打的吧,样式真好看。
”
“算你眼尖,这可是宝庆楼裘大师傅的最新款,全京城独一份儿呢。
”
裴玉珍微微偏过头,炫耀似的让沈令月看个仔细。
沈令月哇了一声,“那得多少钱啊,一定很贵吧?”
裴玉珍笑得越发灿烂,抬手摸了一下耳垂,眼泛桃花,声音都甜了两度,“不知道啊,别人送我的。
哎,钱多钱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心意。
”
沈令月凑近她耳边小声:“是不是小姑的心上人送的啊?什么时候带回来让我们看一看嘛。
”
“没大没小的,不许瞎打听。
”裴玉珍摆摆手,“长辈的事你别管,到时候自然就能见到了。
”
裴显喝了口汤,放下碗时和桌面轻碰出声响,他不悦地看了裴玉珍一眼,暗含警告:“兰猗还要说婆家呢,你可别在外面胡乱结交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误了她的终身。
”
“大哥你少瞧不起人了!”
裴玉珍不高兴地站起来,“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分轻重的人吗?哼,你们等着,等我……我一定让你后悔今天说过的话!”
冲裴显喊了一通,她连饭也不吃了,一推椅子跑了出去。
太夫人脑袋都大了,怒视裴显:“你当哥哥的,就不能好好和她说话吗?”
怎么今天跟吃了炮仗似的?
裴显憋了一肚子火,又不敢跟老母亲顶嘴,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