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3)
不说话,只把碗里的菜捣成了糊糊。
另一边,裴玉珍气呼呼地回到自己院子,又叫来陪嫁管事,小声问:“今天有没有人来问庄子?有没有哪个卖出去的?”
“倒是有两个北边来的商户感兴趣,问了一嘴价格,但是好像嫌贵,还有点犹豫。
”
裴玉珍拍桌,“我那几个庄子可都是百里挑一的好地段,要不是我急着用钱,这些臭外地的商户还想在京城置业?下辈子重新投胎去吧!”
发泄了一通,她不情愿的道:“算了,便宜他们了。
你明天去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能马上结清全款,我可以在现有价格上再低一成。
要买就买,不买趁早滚蛋。
”
……
第二天傍晚,沈令月揣着裴显给的一千两银票,鬼鬼祟祟地来到碧桃巷,轻轻敲了两下门。
华公子显然已经等候多时,第一时间就过来开门,热情地把她迎进来。
“倪夫人,考虑得怎么样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
“考虑好了,不然我也不会再来这一趟。
”
沈令月捂着胸口,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怀里揣了贵重物品。
华公子眼神越发火热,为即将到手的一千两。
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快把银子交给我,今晚我们就拜金仙娘娘!”
沈令月躲了一下,咬着嘴唇迟疑开口:“我还有一个问题。
”
“……什么?”
沈令月眼里恰到好处露出几分怀疑,“你说金仙娘娘能助你金生金,可我看你住在这儿也不像是什么有钱的样子,你赚来的金子呢?不会一共就那几个金元宝,都是拿来糊弄我的吧?”
她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特意给华公子看了一眼上面的票号和金额,又迅速收回。
“公子,过了今晚咱们也算是在一条船上的人了,你给我交个底——金仙娘娘到底帮你赚了多少金子?”
华公子眼神闪烁,沉默了片刻。
说实话,以他骗人无数的经验,如果今晚“倪夫人”二话不说就把银票交给她,那才真是蠢的让人担心。
越是到最后一刻,临门一脚的时候,这种反复纠结犹豫往往才是人之常情。
幸好他早有准备。
华公子长叹一声,“夫人,我以真心对你,你却百般猜忌,我真是……罢了罢了,你随我来。
”
他带着沈令月进了屋,从床下面拖出来一个上锁的小木箱,约莫有女子妆奁盒大小。
华公子从怀里掏出一把里三层外三层的钥匙,一边开锁一边嘟囔:“夫人,我这可是把全部家底都亮给你看了啊。
”
话音刚落,他咔哒一声掀开箱盖。
昏暗的房间内一瞬间金光灿灿。
“哇,这么多金子!”
沈令月眼睛都直了,一把推开华公子扑了上去,将箱子里装的满满当当,齐齐整整的小金条挨个拿出来看,赞叹连连。
华公子没提防,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后腰撞上旁边的椅子扶手,痛得差点骂娘。
这小娘们手劲儿还挺大,怪不得敢一个人出门乱跑。
他疼得龇牙咧嘴,捂着后腰缓了半天,因此错过了沈令月将其中一根金条藏在袖中的小动作。
待他一瘸一拐走过来时,沈令月已经恋恋不舍地将金条放回去,一一摆好。
她一脸歉意说道:“对不住啊华公子,我不该怀疑你的,原来金仙娘娘真的赐给你这么多金子!”
华公子勉强挤出个笑脸,“财不外露嘛,要不是我与夫人一见如故,这发财的机缘我是万万不会告诉你的。
”
“华公子,你对我真好~”
沈令月低头装娇羞,这次终于再无怀疑,放心地将一千两银票都交给他。
华公子领她去了西厢房,里面被布置成神龛的模样,高高的木架子上竖着一座神像,从头到脚都被一块大红布遮住,什么也看不见。
“来,跟我一起拜金仙娘娘,求祂保佑你顺利生出金子。
”
华公子似模似样地拉着沈令月在蒲团上跪下来,拜了三拜,十分虔诚的样子。
沈令月身子伏在地上,趁机抬头往红布里面看。
然后她差点被华公子气笑了。
什么金仙娘娘,分明是外面铺子随处可以买到的观音像,被他盖了块大红布就拿来忽悠她!
沈令月朝着华公子的后脑勺嗖嗖飞眼刀子。
观音娘娘要是知道你这般欺神骗鬼,非把你雷劈了不可。
拜完“金仙娘娘”,华公子将沈令月送到大门口。
沈令月期期艾艾地问:“我过几天还能再来找你吗?”
“万万不可。
”华公子一脸正经,摆手拒绝,“金仙娘娘收了我们的供奉,要专心作法,我也要闭关斋戒,虔心侍奉娘娘,才能顺利生出金子。
你就安心等一个月,一个月后再来我这儿领钱。
”
“好,那你一定要用心侍奉娘娘啊,千万别让我的银子打水漂了。
”
沈令月不放心,一步三回头地叮嘱。
华公子强忍着把人送走,挥手目送,直到沈令月走出巷口,立刻关上门,兴奋地冲回屋里,拿出那一千两银票在灯光下反复欣赏。
“哈哈哈,蠢女人,乖乖等上一个月吧,一个月后老子早就溜了!”
……
又过了两天,管事来向裴玉珍回话,说对方决定要买了,而且是全款。
“但那位老爷不肯和我签契书,说这么大的生意,必须见到田庄真正的主人,亲自交割手续才放心。
”
“这些做生意的外地人就是胆小事多!我可是侯府姑奶奶,还能骗他银子不成?”
裴玉珍翻了个白眼,骂骂咧咧准备出门。
路上又跟管事抱怨:“还是前几天那个买家痛快,一点没砍价,也没说非要见我,一手交钱,一手拿地契。
唉,要是我的庄子能都卖给他就好了。
”
两边约在城东一家幽静的茶楼碰面。
裴玉珍有意要杀一杀对面的威风,打扮得珠光宝气威风凛凛,毫不客气地推开包厢门,一脸傲气地走进来。
她昂着脖子,居高临下打量着坐在对面的中年男人,不客气地开口:“就是你非要见了本夫人,才肯买我的庄子?”
男人约莫四十出头,身材圆滚滚,穿着宝蓝团花纹绸缎长袍,拇指上套着碧玉扳指,中指戴着一个大金戒指。
裴玉珍上下打量他几眼,在心里轻嗤一句暴发户土包子。
男人似乎也被她通身的官家气派震住了,忙不迭起身连连作揖,“见过裴夫人,在下姓刘,是从晋州来的……”
裴玉珍不耐烦地打断,“行了,我没空跟你闲话,我也不关心你是哪儿来的干什么的,价格不是已经谈好了吗?你现在掏钱,我马上给你写过户文书,别耽误时间。
”
她都好几天没去找华郎了,这次正好给他一个大惊喜。
裴玉珍陷入甜美回忆,面对眼前的中年男人越发不耐。
“哎,哎,我把银票都带来了,您数一下。
”
刘姓商人拿出一叠银票,打量着裴玉珍的脸色小心地问:“恕我多嘴,夫人这几处田产都是上好的地段,若是留在手里足够子孙后代享用不尽,您却突然低价急售,是不是……是不是另有隐情啊?”
裴玉珍回过神,瞪他一眼:“怎么,你觉得我故意以次充好,骗你的钱?”
“不是不是,小人绝无此意,只是以前遇到过类似的骗局,所以想多问几句。
”
裴玉珍摆摆手,“我跟你们这些外地来的可不一样,我哥哥可是侯爷,我侄子是陛下的外甥,我连宫里的娘娘都经常见,难道我还要指着几个庄子过日子?之所以急着卖掉,那是因为我有更赚钱的路子,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她飞快在过户文书上签了名字,收起清点完毕的银票,把地契和一应手续都交给对面的男人,便迫不及待地起身。
“好了,剩下的手续你跟我的管事办吧,我还有事呢。
”
裴玉珍揣着热乎的两万两银票,风风火火地走了。
刘姓商人和管事交割完毕,二人在茶楼前分道扬镳。
没一会儿他却从街道另一头绕回来,上楼进了隔壁的包厢。
“侯爷,姑太太名下三个田庄的地契全都在这儿了。
”
刘姓商人恭恭敬敬地递上木匣。
裴显沉着脸打开,一张张清点里面的地契。
他一言不发,周身萦绕着沉沉怒火。
这几个庄子都是太夫人和老侯爷早年精挑细选给裴玉珍置办的嫁妆,因为心疼女儿下嫁,怕她成亲后吃苦,都是私下里偷偷补贴给她的。
放眼望去,别说是其他侯府家的小姐,就是国公府的千金,王府的郡主都未必有她的嫁妆丰厚。
更别说她这十年带着两个女儿住在侯府,日常用度都没用她掏过一文钱,陪嫁庄子每年的出息都能攒下来,又是一笔不小的积蓄。
嫁妆私房就是女子安身立命的底气,只要裴玉珍手里捏住这几只金母鸡,哪怕将来太夫人百年,她们母女三个的日子也不会艰难。
结果她被骗得昏了头,竟然把这么好的庄子低价贱卖了!
房间内安静的落针可闻,只有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刘姓商人”腰弯得更低了,大气都不敢出。
许久,才听到侯爷让他起来,面上又恢复了平日温和儒雅的模样。
“你今天表现的很好,一会儿去找大管家领赏吧。
”
……
裴玉珍欢欢喜喜来到碧桃巷,献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