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3)
岳明真听得失笑,“阿妹打听他的尺寸做什么,也为他做衣裳吗?”
识迷感喟归感喟,扭曲事实的本能不能丢,便赧然笑道:“阿母肯定同兄嫂说了,是我巴结着夫君不放,才促成这门亲事的。
想当初我真是朝着九章府的方向日夜眺望,费透了脑筋,我想知道他的身量和臂展,也想知道他的腿长和身腰,唉……女郎痴迷起来,就是如此无可救药。
后来终于攀交上九章府经纬官的夫人,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如愿以偿,现在想来真不容易。
”
这种心情,同为女郎是绝对能理解的。
岳明真没有取笑她,反倒尴尬起来,“那阿妹定是给他做了不少衣裳,我又献丑了。
”
识迷忙说不,“我不擅长量体裁衣,说来惭愧,至今一件衣裳都没给他做过。
”
可能真应了她的那句真诚最动人吧,岳明真对她没有羡妒的情绪,莞尔道:“女郎不会作女红,也自有可亲可爱之处。
衣裳可以采买,长久的陪伴才是最要紧的。
小郎的阿娘过世很早,他又年少入仕,个个觉得他少年老成,但我想他必定很孤寂。
能娶到阿妹这样性情活泼的女郎,是上天最妙的安排。
”
识迷笑得讪讪,“怎么好意思得阿嫂这样的夸奖,不过我也觉得我与他很相配,这个亲成得很好。
”顿了顿,开始专心打探,“阿嫂是何时嫁进老宅的?见过他的生母吗?”
岳明真道:“我与大兄有婚约,八岁父母双亡后,就被送到了陆府上。
我不曾见过小郎的生母,小郎四岁时她就病死了,不过府里有她的画像,真是天人一样的美貌,据说是白夷的公主,在战场上救下家翁,后来被家翁带回了燕朝。
”
识迷觉得难以置信,“白夷族的公主,因为救了家翁,被带回陆家做了妾?”
怎么听都很扯淡,陆悬舟报答救命之恩的方式如此特别吗?
岳明真却一本正经点头,“是真的,那时候已经怀上了小郎,大约也是没有办法,才不得不认命吧。
”
识迷对陆悬舟的认识又进了一层,单凭各方描述,就知道这绝对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所以陆悯也算虎父无犬子,侵占他国坑杀二十万人的行径,对他来说没有任何负担。
至于陆悯母亲的死,她总觉得其中有玄机,只是不便胡乱揣测,唯有感慨:“这么年轻就过世了,定是患了什么病。
”
岳明真不是个有心眼的人,据实道:“我也曾打听过,说是得了急症,病了半个月就过世了。
”
识迷问:“那家翁当时何在?出征了还是在家?”
“应当在家吧。
”岳明真道,“听说丧事是家翁操办的,家翁很伤心,五日只进了一点米汤。
后来亲自教养小郎,今日的文武全才,都是家翁早年的心血。
”
识迷慢慢点头,“阿嫂对家翁的印象深么?我进门太晚,家翁早年就过世了,没有机会得见,实在觉得很可惜。
”
岳明真淡淡一笑,“小郎与家翁很像,差不多的人材样貌,差不多的脾气秉性。
阿母前两日还说笑呢,说让小郎穿上家翁当年的衣裳,怕是族亲都分辨不出来。
”
识迷喟叹不已,“可惜家翁不在了,否则还能提前见识一下夫君年老后的模样。
听说家翁早年就封了侯,如此厉害的人物,最后落了个马革裹尸,战场上果真刀剑无眼啊。
”
岳明真颔首,“那时候我与大兄正预备成婚,忽然从宫中传出消息,说家翁带兵强渡潦水时,遇上突袭坠江了。
陛下念家翁忠勇,给了许多嘉奖,但人几经搜寻都没能找回来,一直是全家的遗憾。
大兄与我服丧三年,孝期过后才办了婚事,若家翁还活着,我们两个孩子大约都能参加乡试了。
”
所以这位阿嫂在陆家生活了许多年,虽然同陆隐有婚约,渐渐喜欢上了陆悯,也是阴错阳差。
识迷打听到许多,后来又同她闲谈上都的衣食住行去了。
岳明真直到将近晌午,才起身告辞。
识迷不迭挽留,“阿嫂再坐坐吧,我让人预备午饭,用过了再回去。
”
岳明真摇头,“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回去查验孩子的课业,就不叨扰了。
”
识迷送她出门,她临要上车时又道:“中都事忙,你们停留不了几日就要走,怪不舍的。
下次回京不知几时,你且安排好,等到过年一定在上都多留些日子,届时我们再团聚。
”
识迷连连说好,方把她送走。
回到厅堂里再看包袱里的衣裳,做工实在精巧,一针一线都是心血。
陆悯呢,没有如他许诺的尽早回来,将近黄昏前后,车辇才停到府门前。
识迷被参官催促着出来迎接,心里是万分不情愿的,嘀咕着何德何能,居然还要她亲自出马。
从车上下来的陆悯,将文书随手递给了一旁的白鹤梁,便冲她露出了清浅的笑,“我回来晚了,娘子等了我一整天吧。
”
识迷强撑着好耐心道:“可不是,吃了睡,睡了吃,我连晚饭都吃不下了。
”
他不在乎她的答非所问,上来携她的手。
识迷被他牵着走,走了一程左右无人了,她才好奇地问他:“你是打算自今日起,装出一个贤良淑德的丈夫模样吗?”
他没有说话,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