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3/3)
事,让儿子去完成,完成不了就等死。
但万一成功,他便跑来坐享其成。
只要换了陆悯的心,青春有了,权势地位也有了,那副躯壳,谁住不是住呢。
反正事到如今,无需再伪装了。
陆悬舟撕开了陆悯的衣襟,盯着他胸口那道红线审视良久,转头问识迷:“四肢百骸早已滋养透了,若现在换心,多久能行动自如?”
识迷说别想了,“我不会造这个孽。
”
陆悬舟闻言,惊诧地笑起来,“公主莫不是对他生了情吧!你可别忘了,虞朝是他率军击溃的,那二十万将士也是他下令坑杀的。
如此不共戴天之仇,你居然舍不得他?”
识迷看了陆悯一眼,他偏过头,目光哀戚,似乎有千言万语,都已说不出来了。
这东西是不是在演戏?识迷盯着他,心里咒骂了他一万遍。
他先前不是说了吗,他不来,好戏开不了场,分明是有备而来啊。
可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老子要挖他的心,他还有心思装模作样?还不动起来?
他一定留了后手!一定是!所以她也要扛一扛,咬住后槽牙说:“我没给半偃换过心,你非要换也可以,恕不包活。
”
陆悬舟缓缓点头,忽然“唰”地抽出长刀,抵在了顾镜观脖子上,“这样呢?总能想想办法吧?我在这关岭蛰伏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今日,骗你们师兄妹一齐送上门来。
若达不到目的,这番苦心筹谋,岂不是白费了?”
识迷顿时火冒三丈,“信是你冒师父之名写的?”
陆悬舟不说话,但得意的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时他手下干将进来了,推开石室的后壁,露出另一间内室,里面长案、刀具,甚至是针线都一应俱全。
陆悬舟的刀尖挑了挑,“若公主手艺不佳,就请顾先生亲自操刀,你要是有异动,小师妹的命就不保了。
”言罢话风又一转,“当然,若你想为那偃女报仇,罔顾你师妹的性命也可以。
所以我奉劝公主还是自己动手,别把小命交到别人的手上,毕竟这世上谁都不可信。
”
一切进行到这里,似乎是板上钉钉了。
识迷眼巴巴地望着陆悯,她相信他不会任人宰割的,岂料他怎么好像认命了?
被推搡着送进内室,他还在追问陆悬舟,“我阿母,是不是你杀的?”
陆悬舟并不讳言,爽快地应了声是,“我要靠她收编白夷人,所以她算计我,我都忍了。
后来白夷归顺,她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我要亲自培养你,有她在,只会打乱我的计划。
干脆一了百了,你也不必长于妇人之手,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正因如此,你才有今日的成就。
”
陆悯惨笑,眼里裹着泪,喃喃道:“果真……我在阿翁眼里,从来就算不得是个人啊。
”
也就是那一瞬,他袖里忽然滑出一柄短剑,出鞘的时候只有一拃长,转眼便折叠开合,陡成三尺。
迅如闪电般的一扫,那个押送他的黑衣人就被削得身首异处。
剩下两人见状直扑上来,也是手起刀落,迅速解决了。
外面传来嘈杂的奔跑呼号,识迷转头望去,见一闪而过的人影脚上穿着漳绒的鸠头靴,这种便靴踩踏不发声响,是九章府死士的打扮。
陆悬舟方才发觉自己中了他的圈套,咬牙道:“好小子,我小看你了。
”
父子间的拼杀,可说是势均力敌。
刀光剑影应接不暇,起先是难分伯仲,后来大约因为体能的悬殊,陆悬舟渐渐落了下乘。
加之镇守洞门的护卫被一脚踢进洞内,让他短暂地分了神,陆悯的长剑毫不留情地削断了他握剑的右臂,然后将手里的兵器扔给顾镜观,大有让他为心爱之人报仇雪恨的意思。
痛苦的惨叫立时响起,陆悯抓着识迷的手,把她带出了山洞。
“师兄把他杀了吗?”识迷回身张望。
陆悯笑了笑,“子不能弑父,就请顾先生代劳吧。
”
这时白鹤梁上来回禀,说崖壁前的石台上,发现好几只桌面大小的木鸢。
那些木鸢似乎是上了机簧,不住伸长翼展扑腾,若不压制住,就要往天上冲了。
识迷一惊,慌忙高呼:“千万别松手!”
这些木鸢是灵引山专用来报信的,之前自己就是因为见了木鸢,才不疑有他。
可报信的用具都经过了巧妙的设计,一旦强行压制,机簧便锁紧,再一松开就会触发自解。
这种自解,可不是偃人悄无声息化成粉末,是同归于尽的决绝。
顾不得其他了,她急忙赶过去卸除,但那一声提醒,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木鸢力大,翅展张开足有一丈,凭一两个人,根本无法控制。
就在她将要触及机关时,其中一只木鸢从死士手下挣脱了,“砰”地一声炸开,巨大的冲击迎头撞向识迷。
她下意识想攀住什么借力,可惜抓了个空,人被那股巨力弹飞了。
隐约间听到染典和艳典的惊呼,没来得及回应她们,人便顺着崖壁径直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