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暗室听风:霍氏耳目布天罗(2/3)
音毫无起伏,平直得像一条直线,“年十四,掖庭出身。
无根底。
唯一点,其同屋宫女小翠,上月因偷窃被杖毙。
小翠生前,与长公主贴身侍女春桃是同乡,曾于御花园假山后密谈两次。
阿沅接替小翠侍奉药炉后,每日倾倒药渣时,必绕行至椒房殿后墙东北角那株老槐树下,停留片刻。
树下泥土…有新动痕迹。
”
青年说完,空洞的眼神再次垂下,仿佛刚才那番足以掀起腥风血雨的话语与他毫无关系。
昏暗的灯火下,杜延年手中的笔杆停止了叩击。
那单调的、如同催命符般的声音消失了,房间陷入了更深的死寂。
牛油灯芯噼啪爆出一个微小的灯花,光影猛地跳跃了一下,映得杜延年冷硬的侧脸上,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寒光凛冽。
他提起了笔,蘸饱了浓墨。
笔尖悬停在摊开的帛书名录上方,那密密麻麻的名字如同待宰的羔羊。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小邓子”、“赵三”、“小顺子”、“阿沅”这几个名字,最终,落在了“掌灯内侍”、“掌勺主厨”、“药炉侍奉”这几个刺眼的职司上。
每一个名字,每一个职司,都像一根淬毒的针,直刺向椒房殿深处那方小小的病榻!长公主的手,上官桀的影,丁外人的爪牙……竟已无声无息地渗透到了如此要害之处!那盘问膳食汤药的“异常”关怀,其背后潜藏的险恶用心,已昭然若揭!
杜延年握着笔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深吸一口气,那带着陈腐尘土气息的空气冰冷地灌入肺腑,却丝毫未能平息他胸中翻腾的惊涛骇浪和刺骨寒意。
他落笔了。
墨色浓重如血。
“邓通”二字旁,一个朱砂勾勒的、狰狞的“拘”字,如同滴血的烙印,重重落下!
“赵三”二字上,一个同样猩红的“查”字,力透帛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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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顺子”名字下,一个冰冷的“锁”字,宣告着囚笼的降临!
而在“阿沅”那看似无辜的名字旁边,杜延年笔锋一顿,悬停了片刻。
昏黄的灯光下,他眼中寒芒爆闪,最终,一个比前几个更加决绝、更加充满铁血意味的朱砂字,如同断头台上的铡刀,狠狠印下——
“鞫!”
(鞫:音jū,意为穷究、审讯,常指严刑拷问。
)
朱砂刺目,在昏黄的灯光下如同凝固的鲜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煞气。
杜延年搁下笔,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他抬首,冰冷的目光扫过黑暗中那三个如同石雕般的人影。
“传令。
”他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响起,不高,却字字如冰珠坠地,带着斩钉截铁的杀伐之气,“依此行事。
要快,要净。
一丝风声……也不许漏出去。
”
“诺!”黑暗中,三个几乎融为一体的声音低沉应命,没有丝毫感情波动。
如同三道被解除了禁锢的幽影,他们无声地起身,动作迅捷而轻灵,眨眼间便消失在耳房唯一那扇低矮的门扉之外,融入了外面更加庞大、更加深沉的未央宫夜色之中。
房间内,只剩下杜延年一人。
他依旧端坐,目光沉沉地落在帛书上那几个刺眼的朱砂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