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流(2/3)
他说完,看向夏堇,“你呢?”
“把这回合写下来。
”夏堇答。
她拿过一叠空白卡片,用笔写下第五章在规制室明确的四条法则,又把“第六条”添在末尾。
她写字极快,却没有一个笔画草率。
写完,她把卡片分成三份,分别塞进各自的装备。
“我们每回合都写。
规则是我们手里的火。
”
阮初头也不抬:“你确定要一直叫它‘回合’?听着像在打牌。
”
“我们在和谁打牌?”陆惟问。
“和想让你睡的东西。
”夏堇说。
她把最后一张卡片翻过来,在背面按下一枚红色指纹,“输了就永远闭眼。
”
门铃轻响两下。
三人同时停工。
没有人来过这儿,除了他们自己。
陆惟伸手,拉灭灯。
房间沉入软黑。
他走到门边,轻轻问:“哪位?”
门外没有声音,只有纸张被推入门缝的沙沙。
一封信跌在门垫上,白得刺眼。
信封背面写着三个字母:N.O.W.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有人知道我们的代号。
”阮初压低嗓子,“不喜欢。
”
陆惟把信提进来,放在桌上。
夏堇看了他一眼,点头。
他才拆开。
里面只有一张黑白照片——一座天台、三道背影、远处的焚化炉烟柱。
三道背影的轮廓与他们三人相似,却并非他们。
照片下缘压着一句话:
“别回头。
”
“你们已经被记录。
”
四个字小得几乎看不清:「观察域」。
“他们在上面。
”陆惟抬头,看向天花板,好像那层上空正有人贴着耳朵趴听。
阮初把照片翻到背面,背面是一张印刷粗糙的地图,标出一处叫“第七冷库”的位置,旁边标记:赦免所。
“赦免谁?”她冷笑,“睡着的人吗?”
“赦免清醒的人。
”陆惟把硬币夹在指缝,“或者……处理清醒。
”
夏堇把照片收好,像把一枚毒丸塞进衣袋。
“今晚去。
趁灯还亮着。
”
他们再度出发时,城市的风向变了,烟柱被吹得倾斜。
第七冷库在河道边,外墙布满白色结霜。
大门紧闭,门侧的送风机仍在工作,吐出细微的白雾。
“听回。
”夏堇低声。
陆惟在门前走了三步,回声如常,线性衰减。
“一级现实。
”他说。
阮初把手伸进门侧检修槽,用钩线勾住连杆,轻轻一拉,门产生肉眼可见的松动。
他们挤进门缝,冷库里的空气像玻璃一样硬。
第一层空无一物,只有红色安全线跑在地上。
第二层开始有隔间,隔间门上挂着编号牌,像旧式公寓的门牌。
门牌底下,还有名字。
不是代号,是实名。
陆惟停在“B-12”,看着门牌上那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名字,低声念出声。
“我在新闻公示名单上见过。
”他说,“他们叫这类地方‘赦免所’——为过度清醒者提供‘安眠’。
”
“过度清醒?”阮初冷得像笑,“他们给睡觉起名叫‘赦免’。
”
一扇门里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不是求救,更像有人在有规律地触碰木板。
…咚…咚…咚…
那节奏像某种暗号,又像某种练习。
夏堇抬手,示意暂停动静。
她侧耳靠近,听到敲击之后的呼气——短促,忍耐。
“活人。
”她说。
她把耳朵偏开一厘米,用余光看门缝里的尘线。
尘线每一次呼气都会微微抖一下,抖动与敲击不同步。
“不是梦的伪装。
”她判断。
阮初拿工具撬开门锁。
门内的冷气扑出,带着一种消毒水的甜。
一个男人坐在床边,背贴墙,手指敲着床沿。
他看见三人,既没有惊慌也没有求助,只抬了抬下巴,像等这刻很久了。
“清醒者?”他问。
“也许。
”陆惟说,“你呢?”
“我被他们定义成‘无法安眠者’。
”男人轻轻笑了一下,“过度清醒,待赦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