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封门骨铃(2/3)
速。
他握紧手电筒,光束在村子里扫过,照亮了空无一人的街道,积满灰尘的院落,还有房檐下挂着的铜铃——每间房都有,大小不一,铃身的纹路清晰可见,在黑暗里泛着冷光。
他选了间看起来还算完整的屋子落脚。
屋子在村子的中间,院墙还在,只是大门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两个破旧的门框。
推开门时,一股浓烈的霉味混着土腥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咳嗽了几声。
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踩上去能留下清晰的脚印,灰尘下面,隐约能看见一些破碎的瓦片和陶片。
房檐下果然挂着个铜铃,比照片里的更小些,铃身的纹路像是用骨头刻的,线条深浅不一,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林晓伸手想碰,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铃绳,还没用力,就听见“叮”的一声轻响——铃没动,绳子也没晃,那声音却像是从他脑子里冒出来的,震得他太阳穴“突突”跳,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猛地缩回手,心脏狂跳。
他盯着那个铜铃,看了很久,没发现任何异常。
“一定是太紧张了。
”他安慰自己,转身走进屋子,找了个墙角的位置,放下行李。
夜里,林晓被一阵铃声惊醒。
他是被冻醒的,山里的夜晚比他想象的更冷,即使裹着厚厚的外套,还是觉得寒气往骨头里钻。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刚想翻个身,就听见一阵“叮、叮”的铃声,断断续续的,带着点沙哑的钝响,像是铃身裹了层布,又像是铃芯生了锈。
不是房檐下那只。
那只铃他睡前特意看了,挂得很稳,没有风的话,根本不会响。
铃声是从村西头传来的,隔着空旷的村子,听起来有些模糊,却格外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林晓的睡意瞬间消失了,他坐起身,竖起耳朵听——铃声响一会儿,停一会儿,像是有人在故意摇晃铃绳,又像是铃自己在响。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披上衣裳,拿起手电筒,轻轻推开门。
外面的月亮很圆,却被乌云遮着,只漏出一点微弱的光,把村子照得朦朦胧胧的。
房檐下的铜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一动不动。
林晓拿着手电筒,光束在前面扫着,一步步朝着村西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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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静得可怕,只有他的脚步声和呼吸声,还有远处传来的铃声。
手电筒的光在黑暗里划出一道光柱,照在土坯墙上,能看见墙上贴着的旧年画——画里是个抱着鱼的胖娃娃,颜色已经褪得差不多了,娃娃的脸模糊不清,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窝,像是在盯着他,看得他浑身发毛。
走了大概五分钟,他终于看见村西头的那间破庙。
庙很小,只有一间屋子大小,屋顶塌了一半,露出里面的梁架,上面爬满了藤蔓。
庙门是两扇破旧的木门,虚掩着,中间留着一道缝,铃声就是从缝里传出来的。
庙门口的台阶上长满了杂草,旁边立着一块断了的石碑,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只能看清“土地庙”三个字。
林晓走到庙门口,能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像是檀香混着铁锈味,从门缝里飘出来,钻进他的鼻子里,让他有些头晕。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木门。
“吱呀——”木门转动时发出刺耳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林晓拿着手电筒,光束扫过庙里的景象——里面空荡荡的,只有正中间放着一张破旧的供桌,供桌是用木头做的,表面已经开裂,积满了灰尘。
供桌上摆着一个陶罐,陶罐是土黄色的,表面有几道裂缝,罐口用红布封着,红布上挂着个铜铃,正是那只响铃的。
而供桌前的地上,跪着一个黑影。
林晓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电筒的光晃了一下,差点掉在地上。
他定了定神,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不是人——是个用稻草扎的人,大概有一米高,身上穿着件破旧的蓝布棉袄,棉袄的布料已经磨得发亮,袖口和领口都破了,露出里面的稻草。
稻草人的头上没有脸,只是用墨汁画了两个圈,代表眼睛,下面画了一道横线,代表嘴,看起来格外诡异。
稻草人的棉袄口袋里,露着半截纸条。
林晓握紧手电筒,一步步走过去。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从稻草人的口袋里抽出纸条。
纸条是用宣纸写的,已经有些发黄,边缘有些破损。
上面是用毛笔写的,字迹和档案里的日记一模一样,只是更工整些:“今日替魂者,张阿婆,骨铃响三声,魂归封门。
”
“替魂者”三个字被圈了起来,墨色很重,像是写字人特意强调。
林晓刚看完,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听见“叮、叮、叮”三声铃响,这次声音很清晰,就在他耳边,震得他耳膜发疼。
他猛地抬头,手电筒的光扫向供桌后的墙。
墙上挂着十几张黑白照片,照片都用木框装着,木框已经生锈,玻璃上积满了灰尘。
照片里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眼神空洞,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
而每张照片下面,都挂着一个和供桌上一模一样的铜铃,铃身刻着扭曲的纹路,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你不该来的。
”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没有任何预兆,像是凭空出现的。
林晓吓得浑身一哆嗦,手电筒“啪”地掉在地上,光束朝上照,映出门口站着的一个老太太的脸。
老太太看起来有七十多岁,满脸皱纹,皮肤松弛,贴在骨头上,像是一张晒干的纸。
她的头发花白,用一根黑色的发簪挽着,身上穿着件黑色的对襟棉袄,袖口和领口都缝着补丁。
最让林晓害怕的是她的眼睛——很亮,亮得有些不正常,像是两颗浸在水里的黑琉璃,死死地盯着他,没有一丝温度。
她手里拄着一根拐杖,拐杖是黑色的木头做的。
”老太太的声音像淬了冰,在黑暗的破庙里撞出冷硬的回响,“每十年选一个替魂者,把他的魂封在骨铃里,用活人的阳气养着村里的亡魂。
替魂者不能离开封门村,一旦离开,亡魂没了束缚,就会去找外人索命——而替魂者的后代,会成为亡魂第一个找的目标。
”
林晓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棉袄贴在身上,凉得像冰。
他想起爷爷临终前的警告,想起照片里爷爷站在封门村的模样,想起那个从爷爷箱子里找到的铜铃——所有的线索像珠子一样串起来,指向一个让他浑身发冷的真相。
“你爷爷,是上一个替魂者。
”老太太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在林晓的头顶,让他眼前发黑。
“六十年前,他是村里唯一的医生。
瘟疫刚开始时,他没日没夜地救人,可那病太邪门,药石罔效,看着村民一个个死去,他心里愧疚,就主动当了替魂者。
”
老太太走到供桌前,伸手摸了摸罐口的铜铃,动作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按照规矩,替魂者要在村里待十年,十年后魂被养熟,就能换下个替魂者。
可你爷爷不甘心,他偷偷藏了一枚骨铃,在当替魂者的第三年,趁着夜色跑了。
他带走了半张日记,把替魂的秘密藏了起来,以为这样就能躲过一劫。
”
“可他躲不过。
”老太太的声音沉了下去,“替魂者跑了,村里的亡魂没了阳气滋养,开始变得狂躁。
这些年,凡是误闯封门村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他们的魂,都被亡魂抓来当了临时的‘养料’。
你爷爷知道这些,他怕亡魂找到你,所以临死前才反复警告你别来封门村,别捡骨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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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的手开始发抖,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铜铃——那枚从爷爷箱子里找到的铜铃,此刻像块烙铁,烫得他手心发疼。
他终于明白,爷爷为什么要藏着这枚铜铃,为什么要隐瞒去过封门村的事——那不是秘密,是他欠下来的债。
“我……我不是故意来的。
”林晓的声音发颤,带着一丝徒劳的辩解,“我只是想找毕业论文的素材,我不知道……”
“你知道不知道,都已经晚了。
”老太太打断他,转过身,那双亮得不正常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从你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