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戈壁藏奇策 盐碱陷铁甲(1/3)
经过数日的奔袭,龙弈的队伍终于抵达阳关外围。
戈壁上的风裹着沙砾,打在铁甲上发出“簌簌”的响,像无数细针在刮擦。
他勒住枣红马,望着远处被铁甲军围得铁桶般的城池——城墙的轮廓在沙尘里若隐若现,城头飘扬的南阳军旗帜已歪歪扭扭,边角被炮火熏得焦黑,像只折了翼的鸟,在风里勉强挣扎。
“统领,”
赵勇副将的声音带着沙砾的粗糙,“秦军的营帐从东门一直铺到西门外的沙丘,密密麻麻的,少说也有一万多。
”
龙弈没应声,从怀里掏出羊皮地图,借着最后一缕落日余晖展开。
地图上的“阳关”二字被磨得发亮,西侧那片用淡蓝标出的洼地,正是他盘算多日的盐碱地——平日里干硬得能硌碎马蹄,此刻却藏着生机。
旁边一条细线般的河流标注着“胭脂河”,据说因汛期水泛微红得名,眼下枯水期,河床应只余浅浅一汪。
“有了。
”
龙弈忽然抬头,眼里闪过一丝锐光,像沙里藏着的碎金,“传我令,部队分成五队,每队两百人,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靠近秦军大营,还有一队绕去后营。
记住,只许骚扰,不许恋战,引得他们来追就行。
”
“引他们来追?龙弈,老夫不是怕。
”
副将愣住了,手里的长矛差点戳进沙地,“咱们人少,这不是把脖子往人刀上送吗?”
“伯父,谁说要硬碰硬?”
龙弈笑了笑,马鞭往盐碱地方向一指,夕阳的金光落在他脸上,“让他们往那边跑——跑着跑着,就知道厉害了。
”
夕阳沉入地平线时,五队南阳军像五条泥鳅滑进暮色。
第一队摸到东门,“呼”地燃起一把火,趁乱砍倒两根挂着西秦旗号的旗杆,不等敌军反应就钻进戈壁的阴影;第二队在西门放箭,箭簇专挑帐篷的帆布角落,扎得密密麻麻却不伤人,惹得营里骂声一片;第三队更绝,在秦军粮道旁敲起偷来的铜锣,惊得几十匹战马挣脱缰绳,在营里横冲直撞。
一时间,秦军大营像被捅了的马蜂窝,火把次第亮起,铁甲摩擦的“咯吱”声、传令兵的呼喊声、马蹄的疾驰声混在一起,朝着五队南阳军逃窜的方向追去——而那方向,正是龙弈早已算好的盐碱地。
龙弈站在沙丘后,望着那片涌动的火光,忽然握紧了腰间的软甲——阿婷缝的针脚硌着掌心,竟生出种奇异的安定。
他低声对身边的赵勇说:“伯父,该咱们去掘河了。
”
秦军果然被激怒了。
负责围城的校尉看着营里此起彼伏的火光,竟以为是南阳军主力来劫营,慌忙点起五千人马追击。
可南阳军滑得像滩油——秦军一追,他们就策马钻进戈壁的沟壑;秦军刚停下喘气,冷箭就从沙堆后嗖嗖射来,专挑马腿和甲胄缝隙。
气得秦军嗷嗷直叫,红着眼顺着戈壁往盐碱地方向猛追。
龙弈早已在路边的沙丘后埋伏了三百精兵,弓箭手的弓弦都浸了油,拉得悄无声息。
见秦军先锋踏入射程,他猛地挥下手臂:“放箭!”
箭雨“咻咻”划破暮色,秦军前排的士兵像被割的麦子般倒下,后面的人想退,却被涌上来的同伴堵住,马蹄踏在摔倒同伴的身体上,乱成一锅沸腾的粥。
“撤!”
龙弈见好就收,一挥手,三百人马像融进沙里的水,转眼没了踪迹。
等秦军好不容易整顿好阵型,只捡到满地断箭和几面故意丢弃的南阳军旗帜——旗面上还用泥土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
如此往复三日,秦军被折腾得人困马乏。
光是追击就折了近千兵力,更别说夜里总被惊营,连守营的哨兵都熬得眼冒金星。
消息传到赵破的帅帐时,这位以勇猛着称的将军终于按捺不住,一拳砸在案上,青铜酒樽震得跳起半尺高。
“废物!”
他一脚踹翻案几,竹简兵书散落一地,铁甲碰撞的铿锵声在帐内回荡,“连支小股部队都收拾不了,成天养你们这群无能之人何用!”
亲兵想劝“恐有诈”,却被他凌厉的眼神钉在原地,半句不敢多说。
“点一万精兵,”
赵破霍然起身,亲手抓起靠在帐壁的长矛,玄铁矛尖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本将军亲自去会会他们!”
他顿了顿,矛尖指向帐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