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麻铃与通脉经(2/3)
气虚则血瘀』,但李大哥舌苔黄腻,脉弦滑数,当以清热化痰、活血通络为先,不可过早用黄芪壅补。
」秋雁翻开随身携带的牛皮笔记本,上面画满中风病的辨证思维导图,「去年您治王大爷的气虚血瘀证,用黄芪60克助气行血;但此案痰热未清,若妄用补气药,反助痰湿壅滞,如同给积水的洼地填土,越填越涝。
」
梁大宽搁下笔,目光在她笔记本上停留片刻——扉页贴着片红藤标本,旁边用小楷写着「护根先通脉,治脑如理树」。
他忽然从领口摘下枚铜钥匙,递给秋雁:「药柜最下层的檀木匣,以后由你掌管。
里面收着历代祖师爷传下的《山医指掌》,还有我抄录的针灸秘穴图。
」
窝棚外传来伐木声,李柱子的妻子攥着皱巴巴的手帕走进来,秋雁忙扶住她颤抖的肩:「嫂子别慌,大哥这是中经络,比中脏腑轻得多。
今晚开始做头针,取顶颞前斜线、顶旁一线,能刺激脑窍醒神。
」她想起梁大宽教的「头皮针七区法」,又从药箱取出自制的蕲艾条:「等会儿在患侧肩髃、手三里悬灸,就像给冻僵的树根裹上草绳,暖一暖气血。
」
煎药时,秋雁守着陶炉看天麻在沸水里舒展如云朵,钩藤的卷须慢慢伸直,仿佛在水中跳起通络的舞蹈。
人参精突然用须子卷起她的手腕,红籽贴着她内侧关脉轻颤:「小友脉象沉稳如老藤盘根,比刚进山时的浮弦之象强多了——你师父今早默许你叫他『师父』,我可是瞅见他袖口的补丁都在笑呢!」
黄昏时分,李柱子能含糊说出「水」「痛」等单字,左手也能抬举至胸口。
梁大宽坐在松木堆上,借着火塘的光翻看秋雁的病案记录,见她在「辨证」栏写着:「风痰瘀热互结,如腐叶、虫蛀、积霜共困老树,当祛风痰以疏枝,清热湿以松土,化瘀血以通脉。
」他忽然指着「治法」栏问:「为何不用全蝎、蜈蚣这类虫类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虫类药虽善搜风通络,但李大哥舌苔黄腻未退,痰热仍盛,《本草备要》说全蝎『辛平有毒』,恐助热生燥。
」秋雁望着火塘里跳动的天麻渣,「不如先用天麻、钩藤平肝熄风,待痰热稍减,再佐以僵蚕、地龙,取其『清热而不燥,通络而不伤正』。
」
梁大宽突然放声大笑,震得火塘火星四溅:「好!好个『清热而不燥』!当年我师父考我同样的问题,我答『虫类药力专效宏』,被他用竹枝敲了三下手心——他说『用药如用兵,需审时度势,痰热炽盛时强攻,反如火上浇油』。
」他抬手轻拍秋雁肩膀,语气难得地柔和:「明日起,你便正式行拜师礼吧。
古医堂规矩,入门需认三师:草木为药师,病患为明师,天地为宗师。
」
夜色渐深,秋雁趴在窝棚的松木桌上整理药方,李柱子的鼾声像远处的松涛。
她摸着檀木匣的铜钥匙,忽然想起初到古医堂那日,梁大宽让她在药园跪读《大医精诚》,露水打湿了裙角,人参精却偷偷往她鞋里塞暖身的附子片。
此刻窗外虫鸣唧唧,她在病案末尾画了幅简笔:老松树下,小徒弟握着银针,给缠绕树身的风痰藤蔓扎上写着「天麻」「钩藤」的红绳。
三日后复诊,李柱子已能在妻子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