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麻铃与通脉经(3/3)
扶下慢慢行走,言语清晰了许多,只是左手仍有些发僵。
秋雁背着药箱上门,见他正在院子里练习梁大宽编的「通脉十八式」——左臂像挥斧头般划圈,右腿如踩树桩般深蹲。
她取出自制的「天麻通络膏」,用温酒化开后抹在他僵硬的手指上:「这药膏里有天麻、乳香、没药,能透皮入络,就像给生锈的斧头轴抹松油。
」
梁大宽站在门框边,看着秋雁蹲在地上给李柱子做手部按摩,阳光穿过她发间的铃兰花,在青砖上投下细碎的影。
他忽然从袖中取出个锦囊,里面装着半片陈旧的竹简——正是《山医指掌》的残页,上面用朱砂写着「治风三要:察虚实、辨动静、分新久」。
「这是民国年间,我师父的师父在长白山岩洞里发现的,」他说,「如今传给你,望你牢记:治病如治树,虚风宜养,实风宜熄,新风宜散,久风宜搜。
」
秋分那天,参仙古医堂的银杏叶刚染上金边,秋雁正式行了拜师礼。
她跪在青石台阶上,向梁大宽敬茶,茶汤里漂着两片新采的天麻——这是她凌晨去后山采的,带着晨露的根茎上还缠着未断的须根,像极了人参精调皮的须子。
梁大宽接过茶盏,忽然从怀里掏出个红绸包,里面是枚刻着「通脉」二字的铜牌,正是古医堂弟子的信物。
「当年我师父给我这块铜牌时,说『医者手中的针,不是兵器,是引泉的竹管;笔下的方,不是符咒,是护根的篱笆』。
」他将铜牌挂在秋雁颈间,声音轻得像风吹过药柜上的铜铃,「如今你接过这铜牌,便要记住:治中风如通脑脉,需辨明是风、是火、是痰、是瘀,更要知晓,每个病人背后,都是一棵扎根深山的老树,有的被风雨折了枝,有的被虫蚁蛀了心,而我们要做的,是帮它们引来山泉,除去腐土,让新枝从老干上重新萌发。
」
秋雁摸着胸前温热的铜牌,忽然想起李柱子康复时说的话:「秋雁大夫扎针时,就像在我脑子里点亮了一盏灯,那些糊里糊涂的地方,慢慢就透亮了。
」此刻人参精正趴在药柜顶上,用须子卷着天麻片当帽子戴,红籽在秋阳下闪着温润的光。
她忽然明白,师父口中的「通脉」,不仅是疏通脑络血脉,更是打通医者与患者之间那层看不见的屏障,让仁心如同山间的清泉,顺着草木的药性,流进每个需要滋养的生命里。
火塘边,梁大宽正在修订李柱子的复诊方,秋雁凑过去看,见他在「加减」栏写着:「舌质转淡,苔腻减,去天竺黄,加黄芪15克,仿补阳还五汤意,助气行血——如老树抽新枝,需培土以固根。
」她忽然想起《山医指掌》里的话:「治风病当知,急则如救火,需快刀斩乱麻;缓则如养树,需细雨润新根。
」
窗外,暮归的伐木工人哼着山调,担子上的天麻叶子沙沙作响。
秋雁摸着颈间的铜牌,忽然觉得手中的笔重了几分——那是传承的重量,也是生命的重量。
她知道,从今天起,她不再是那个在药园里辨错药材的小徒弟,而是真正成为了参仙古医堂的传人,要用手中的针药,为更多像李柱子这样的患者,打通脑脉里的瘀阻,让他们的世界,重新变得清晰而温暖,如同长白山深秋那片层林尽染的斑斓。
喜欢参仙医路请大家收藏:()参仙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