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卖胆买枪(1/3)
晨光透过岩洞口的缝隙漏进来时,郭春海的手指已经冻得发僵。
他搓了搓手,哈出一口白气,借着微光查看二愣子的伤势。
傻大个儿还在熟睡,棉袄下的绷带渗出一小片暗红,但好在没有继续扩大的迹象。
海哥...二愣子突然睁开眼,声音虚弱得像只病猫,熊还在不?
郭春海往火堆里添了根柴:在外头雪堆里埋着。
你躺着别动,我去处理。
洞外的雪地上隆起一个小丘,郭春海扒开积雪,黑熊的尸体已经冻得梆硬。
他开始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好家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赞叹。
郭春海猛地回头,看见王炮手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老人家的狗皮帽子上结满了霜花,显然赶了很远的路。
王爷爷?您怎么...
昨儿个听见熊吼,估摸着是你们得手了。
王炮手蹲下身,用烟袋锅拨了拨熊尸,月牙子吧?这畜生祸害多少猎户了。
郭春海警惕地看着老人:您老不会是...
放心,不抢你营生。
王炮手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就是来看看你们俩费劲了吗?受伤了没有.......”
“二愣子被拍了一下,我...还好!”
“啊?傻小子伤得咋样。
岩洞里,二愣子见王炮手进来,挣扎着想坐起来,被老人一把按住:别动!让老子看看伤口。
他掀开绷带,仔细检查了一番,还行,没伤着大骨头。
我那金疮药管用吧?
二愣子憨笑着点头:可好使了,抹上就不咋疼了。
王炮手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扔给郭春海:接着用,三天换一次。
又指了指洞外的熊尸,胆取了吧?得照水阴干,不然走形了不值钱。
郭春海点点头。
他从岩洞的角落里,取出来那枚照过水的熊胆,让王炮手检查。
哟,懂行啊!王炮手眼睛一亮,这手艺跟谁学的?
书上看的。
郭春海搪塞道,赶紧转移话题,王爷爷,这胆能值多少钱?
老人眯起眼睛盘算:完整的草胆...县里供销社能给三百往上。
要是碰上急需的药材贩子,四百也说不定。
二愣子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够买多少白面啊!
王炮手哈哈大笑,拍了拍二愣子的脑袋:傻小子,就知道吃!这钱够置办杆像样的枪了。
等老人走后,郭春海开始继续处理剩下的熊尸。
熊皮要完整剥下来,尽量不能有破洞;四只熊掌得连皮带爪一起剁下;熊肉分割成大块,用雪埋起来保鲜。
这些活计干完,太阳已经爬到了头顶。
海哥,你歇会儿吧。
二愣子看着郭春海满手的血污,心疼地说。
郭春海摇摇头,用雪搓了搓手:得趁新鲜弄完。
你先睡会儿,我收拾好了叫你。
直到日头西斜,整头熊才处理妥当。
郭春海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但看着洞里堆放的战利品,心里涌起一股久违的成就感——上辈子他直到三十多岁才跟人一起猎到第一头熊,而现在,重生才不到一个月就做到了。
夜里,二愣子发起低烧,迷迷糊糊地说着胡话。
郭春海守了一夜,不停地换冷毛巾敷在他额头上。
天快亮时,二愣子的烧终于退了,郭春海这才合眼眯了一会儿。
第二天一早,郭春海用树枝和绳索做了个简易爬犁,把熊皮、熊掌和部分熊肉装好,又用枯草和破布盖得严严实实。
我去趟县城,最晚明天回来。
他往二愣子手里塞了把猎刀,吃的在灶台边,柴火够烧两天。
有人来问,就说我去镇上换药了。
二愣子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角:海哥,县里路远...
放心,月牙子的地盘现在安全了。
郭春海拍拍他的肩膀,等我回来,咱们就有钱买枪了。
雪后的山路格外难走。
爬犁在积雪中拖出深深的沟痕,郭春海的棉袄很快被汗水浸透,又在寒风中冻成硬壳。
走到晌午,他在一棵老榆树下歇脚,啃了两口冻硬的玉米饼。
远处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是只半大的野猪在拱雪找食。
郭春海下意识摸向腰间,才想起斧头留在洞里给二愣子防身了。
傍晚时分,县城低矮的城墙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比起记忆中的模样,1983年的县城更加破旧,灰扑扑的平房簇拥着几栋红砖楼,最高的不过三层。
供销社在十字路口东侧,门脸比镇上的大不少,玻璃橱窗里摆着搪瓷盆、暖水瓶之类的日用品。
郭春海没急着进去,而是在对面蹲了会儿,观察进出的人流。
直到看见一个穿蓝布褂子的老汉拎着张狐狸皮出来,他才拖着爬犁走过去。
柜台后面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正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见郭春海进来,头也不抬地问:买啥?
卖熊货。
郭春海压低声音。
眼镜男的手指顿了一下,抬眼打量他:活的死的?
死的。
月牙子。
眼镜男立刻放下算盘,绕到柜台前:我看看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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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伪装,熊皮在煤油灯下泛着黑亮的光泽,四只熊掌整齐地码在一旁。
眼镜男仔细检查每样东西,特别翻看了熊皮上的伤处——幸好郭春海提前用骨针缝好了。
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