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子时惊雷,血雨腥风金乌成(2/3)
声比一声嘶哑!一声比一声微弱!却一声比一声撼动人心!如同垂死的凤凰发出最后的啼鸣!喊完最后一声,他如同燃尽了所有灯油的枯灯,残躯猛地一挺,随即扑倒在血泊泥泞之中,再无动静!那只独眼,依旧圆睁着,望向箭楼的方向!
箭楼阴影深处,骆养性眼中沉寂的火山轰然爆发!精光爆射!他猛地挺直脊梁,一股沉寂多时的、足以令风云变色的凌厉杀伐之气冲天而起!
“暗号至!奉旨!”低吼如九霄惊雷炸响!绣春刀呛啷出鞘,刀锋在雨夜中划出一道凄冷绝伦、仿佛要劈开这黑暗世界的寒芒!“北镇抚司!肃清叛逆!接管西华门!格杀勿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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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东暖阁。
就在那西华门催命锣声炸响的同一刹那!
“呃…嗬…”龙榻之上,深度昏迷的朱常洛喉咙里猛地发出一阵剧烈痉挛般的抽气!刘一手的第九根幽蓝金针,正带着他毕生精血凝聚的微光,狠狠刺入“百会穴”!朱常洛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拉扯,剧烈弓起!一大口混杂着黑色碎块的粘稠淤血狂喷而出,腥臭刺鼻!几乎同时,刘一手枯槁的身躯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机,猛地一颤,一大口鲜血从口中狂喷而出,溅落在明黄锦被上,触目惊心!他枯瘦的身体晃了晃,如同断线的木偶,向后便倒!
“先生!”杨涟目眦欲裂,悲呼出声!但他动作更快,在刘一手倒下的瞬间,一手扶住刘一手,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入其怀中,精准地摸出那个红釉瓷瓶!辛辣刺鼻的药味瞬间弥漫开来!他毫不犹豫,用牙咬开瓶塞,捏开朱常洛紧咬的牙关,将三滴粘稠如血的赤红药液灌了下去!
药液入喉!朱常洛弓起的身体猛地一颤!又是一口淤血呕出!但这一次,那淤血中的漆黑…竟肉眼可见地淡去了一分!他灰败如纸、如同死人般的脸上,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泛起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捕捉的…活气?那游丝般即将断绝的气息,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拽住,不再继续滑向那无底的死亡深渊!虽然依旧微弱得令人心颤,但确确实实…稳住了!
“陛…陛下脉象…稳住了!稳住了!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一直搭着脉、大气不敢出的首席太医,此刻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失声叫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
暖阁内瞬间死寂!落针可闻!
王安瘫在榻尾,面如死灰,身体筛糠般抖着。
方从哲静立在几步外的阴影中,无数复杂情绪在他眼底深处激烈翻涌、碰撞!他死死盯着朱常洛脸上那丝微弱却顽强存在的“活气”,袖中的手,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几乎要将那张写着“月沉西湖,静待风起”的纸条碾成齑粉!陛下…竟真的挺过来了?那西华门…那“奉旨”的锦衣卫…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股名为“失控”的冰冷寒意,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杨涟持剑立于龙榻前三步,如同守护神只的雕塑。
剑尖上,之前沾染的、来自崔宅搏斗的暗红血迹早已干涸。
他听到了西华门方向的动静,但他此刻不能动!陛下未醒,先生垂危,乾清宫…还需要他这把剑!
西华门内的修罗场,在锦衣卫介入的瞬间,形势陡转!
快!准!狠!如同热刀切黄油!
仅存的三个早已筋疲力尽、伤痕累累的黑衣人,面对如同鬼魅般出现的锦衣卫精锐和那精准致命的劲弩,几乎没有任何像样的反抗。
数把锋利的绣春刀同时架住脖颈,冰冷的刀锋紧贴皮肤!下巴被粗暴地卸掉,防止咬毒自尽!捆缚、搜身、拖离战场…动作一气呵成,如同演练过千百遍!显示出北镇抚司处理叛逆的绝对专业与冷酷!
另有几名锦衣卫迅速穿梭在尸山血海之中,动作迅捷却带着敬意,检查着尚有气息的净军伤兵,进行着紧急止血包扎。
他们看到了这些老弱残兵身上恐怖的伤口,看到了那至死都紧握简陋武器的残手,看到了那不屈的眼神。
骆养性大步走到血泊泥泞的中心。
赵志皋拄着那把卷刃崩口、已经看不出原貌的腰刀,摇摇欲坠。
左肩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狰狞地翻卷着,被雨水冲刷得发白。
断臂处,简陋的包扎根本无法止住鲜血的渗出,将他半边身体染成暗红。
脸上糊满了血污和泥浆,仅剩的那只独眼,努力地睁开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