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子时惊雷,血雨腥风金乌成(3/3)
,透过糊住眼帘的血痂,死死盯着骆养性飞鱼服上代表法纪与威严的獬豸补子。
他仅剩三指的右手,依旧如同铁钳般,死死攥着那枚沾满血泥、几乎看不出原色的“金乌令”!
骆养性冷硬如铁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俯下身,伸出带着鹿皮手套的手,没有去拿那枚象征“见令如朕亲临”的令牌,而是用力、稳稳地扶住了赵志皋那因失血过多而摇摇欲坠的肩膀。
一股无形的力量传递过去,支撑着这具濒临崩溃的残躯。
“赵把总,”骆养性的声音依旧冷冽,却在这血腥雨夜中,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如同金铁交鸣般的重量,“带你的忠勇之士,下去治伤。
今夜西华门…陛下,会知道。
”他不需要更多的话语。
这枚浴血的令牌,这条用净军老弱血肉铺就的忠诚之路,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看到了忠诚的分量。
赵志皋那被血糊住的独眼,努力地、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怆瞬间冲垮了他强撑的最后一丝清明。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嗬嗬声,猛地丢掉了手中那把象征着他边军过往与今夜浴血的残刀!用尽胸腔里最后的气力,朝着乾清宫的方向,重重地、重重地,以头抢地!额头撞击在冰冷湿滑、浸满兄弟鲜血的金砖地上,发出沉闷而震撼人心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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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万…岁——!”嘶哑到几乎不成调的吼声,带着无尽的忠诚、悲壮与解脱,撕裂了风雨,盖过了血腥,在这紫禁城的雨夜中久久回荡!
“报——!”一个浑身湿透、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校尉,携裹着西华门的血雨腥风,疾步冲入乾清宫东暖阁!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如金铁交击,瞬间打破了暖阁内死水般的寂静:
“禀陛下!禀诸位大人!奉旨!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骆养性,于西华门肃清叛逆!生擒贼首三人!格杀负隅顽抗者七人!西苑净军把总赵志皋及所部忠勇,力战不退,伤亡惨重!现叛逆已押入诏狱,严加看管,候旨发落!西华门防务,已由锦衣卫全面接管!骆镇抚使请旨,是否即刻搜捕逆党同谋?!”
“奉旨”二字,如同九天之上劈下的万钧雷霆,带着无上的法理与不容置疑的权威,狠狠劈在暖阁内每一个人的心头!也彻底劈碎了某些人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呃…”王安发出一声短促的、如同被扼住喉咙般的怪音,身体猛地一抽,彻底昏死过去,瘫软如泥。
方从哲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奉旨?!陛下明明昏迷不醒!旨从何来?!是杨涟假传?绝无可能!杨涟一直在此!那…只能是陛下在昏迷前…不!甚至在更早之前,就已埋下了这步杀招!骆养性…锦衣卫…方从哲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四肢百骸一片冰凉!他自以为掌控着朝局,却从未真正看透病榻上这位隐忍天子的后手!失控!彻彻底底的失控!他袖中的手,死死捏着那张已被冷汗浸透的纸条,几乎要将它碾成粉末!
太医们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眼神惊恐地交换着。
杨涟紧绷如满月弓弦的脊背,在这一刻终于松弛了一丝。
他紧握剑柄的手微微颤抖,赤红的眼中,翻涌着对净军兄弟牺牲的悲恸、对刘一手油尽灯枯的哀伤、对帝星终未陨落的狂喜、以及对这深宫魑魅即将迎来雷霆清算的冰冷杀意!他下意识地看向龙榻,心中无声呐喊:陛下!您布下的“金乌”,成了!浴血…重生了!
龙榻之上,深度昏迷的朱常洛,紧闭的眼睫在无人察觉的瞬间,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识海深处,那幅灰败垂死、仿佛随时会彻底崩碎的“山河社稷图”中,那急速干涸、仅余一丝浑浊底儿的琉璃盏内,极其艰难地、微不可察地…回升了那么…一丝丝。
如同在无尽的黑暗中,终于窥见了一线极其微弱的曦光。
【帝星命元:残烛微明(极度危殆)!剩余:约十二时辰!】
【隐藏任务‘金乌浴血’完成!奖励:‘洞察’技能延长十二时辰!】
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在灵魂深处悄然响起。
长夜的血雨腥风尚未停歇,但第一缕属于帝王的、染血的曙光,已刺破了紫禁城最厚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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