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离乡(3/3)
晴,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狂跳的心脏和微微发软的双腿。
她迅速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襟和发丝,站起身。
她身材高挑,几乎与林凡持平,此刻站直了身体,那股久居人上的清冷气场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只是眼底残留的一丝惊惧,泄露了她方才的慌乱。
“我没事。
”她看着林凡,眼神极其复杂。
感激、震惊、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这个少年衣着寒酸,看起来甚至有些落魄,但刚才动手时那股冷静果决、狠厉无情的气势,与此刻他眼中恢复的平静淡然,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让她这个见惯了商场精英的人,也感到心惊。
“非常感谢你。
我叫苏晚晴。
请问你怎么称呼?”
“林凡。
”他回答得简单干脆,没有多余的话。
“林凡……”苏晚晴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仿佛要记住什么。
她从随身携带的昂贵手包中,取出一张设计简约却不失质感的名片,名片是少见的哑光黑底,上面只有一串烫金的电话号码和一个名字:苏晚晴。
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设计精美的徽标,隐约是“风华”二字。
她将名片递过去,语气真诚而不失分寸:“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刚才真的多亏了你。
如果你到南城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或者遇到麻烦,可以打上面的电话。
”
林凡接过名片。
触手是细腻的磨砂质感,带着淡淡的馨香。
他不懂名片的价值,只是点了点头,随手将名片塞进了牛仔裤的后兜里。
“举手之劳。
”
他没有攀谈的意思,救人也并非为了回报。
危机解除,他便又恢复了那副沉默寡言、与周围喧嚣格格不入的状态,重新靠回冰凉的车厢壁,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苏晚晴看着他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模样,到嘴边的更多感谢和询问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纵横商界多年,识人无数,却第一次遇到如此……难以捉摸的少年。
她默默坐回座位,目光却不由自主地,一次次飘向那个倚在角落、身影孤直挺拔、仿佛与整个世界都隔着一层无形壁垒的少年。
列车轰鸣着,继续向南,穿州过省,将北方的荒凉与寒冷远远抛在身后。
几个小时在沉默中流逝,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
广播里响起乘务员略带疲惫的提示音:“各位旅客朋友们,前方到站是本次列车的终点站——南城站,请您收拾好行李物品,准备下车……”
林凡睁开眼,看向车窗外。
一座庞大、繁华、充满现代感的巨型都市轮廓,在晨曦微光中缓缓显现。
无数摩天大楼如同冰冷的钢铁森林,拔地而起,直插云霄。
玻璃幕墙反射着初升太阳的金色光芒,熠熠生辉,晃得人睁不开眼。
这就是南方,这就是母亲当年义无反顾奔赴的地方?也是无数人梦想起航、或是埋葬的所谓天堂?
他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那片令人窒息的繁华,最终,落在了远处市中心那栋最高、最显眼、宛若帝王般俯瞰众生的摩天大楼的顶端。
巨大的logo在曙光中清晰可见——风华国际。
林凡拎起他那个与周围光鲜亮丽格格不入的破旧帆布包,随着汹涌的人流,踏上了南城火车站喧闹滚烫的月台。
湿热的风扑面而来,带着南方特有的、潮湿的、陌生的气息。
南城,我来了。
母亲,你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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