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国运沉浮风雨路,抗战前夜暗流涌(1/3)
那是一个阴沉的二月,北平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像一块被历史的尘埃浸透的布,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我在参谋本部参谋次长少将的办公室里,面对着堆积如山的文件和地图,窗外呼啸的北风似乎也带着一丝不详的预兆。
来到这个平行宇宙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韩夏,这个名字与我前世全然不同,却肩负着指挥中华民族八年抗战的重任,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责任感,如同巨石般压在我的胸口,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的身份是参谋次长,理论上是军事体系的枢纽,但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明白自己是这场即将到来的浩劫中,真正意义上的决策者。
我知道历史的走向,更知道每一个微小的偏差都可能导致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不能容忍任何错误。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微光透过窗棂,我便已坐在办公桌前。
地图上,那些红蓝铅笔圈画出的战线,那些密密麻麻的符号,在我眼中不仅仅是地理坐标,更是千百万同胞的血肉之躯。
第一周:1937年2月1日至2月7日
二月的第一天,北平城内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微妙的气氛。
西安事变虽然已经和平解决,但各方势力仍在暗中角力,国共两党的谈判也进入了关键阶段。
我的主要精力,仍然集中在国防力量的整合与部署上。
上午八时,我的副官,一个名叫李明远的年轻上尉,敲响了我的办公室门。
“韩次长,吴组长和张处长已经在会议室等候。
”
我点点头,示意他稍后。
吴忠信,国民政府军委会的资深顾问,虽无军衔,但其政治敏感度和人脉深厚,是我处理复杂党政关系时不可或缺的臂助。
张治中将军,军事委员会政治部次长,是推动国共合作的温和派,也是我在军事政治层面上的重要联络人。
走进会议室,吴忠信先生微笑着向我颔首,他的目光锐利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
张治中将军则是一副儒雅的书生模样,戴着一副眼镜,即便身处军中,也始终保持着一份学者气质。
“二位辛苦了。
”我坐下,直接切入主题,“西安方面的情况如何?”
吴忠信轻咳一声,道:“宋子文先生和张学良将军的努力仍在进行中。
延安方面提出了若干条件,包括停止剿共、改组南京政府、释放政治犯、保障人民自由等等。
南京方面则坚持先服从再合作的原则。
症结仍在。
”
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我知道,这些都是历史的必经之路。
我的任务,是在这个历史进程中,尽力引导,避免误判。
“停战是当前最大的共识,这已经是个良好的开端。
张将军,各地军事部署的整合,是否遇到阻力?”
张治中扶了扶眼镜,眉头微蹙:“韩次长,各地军阀习性难改,虽然西安事变后,中央军的权威有所提升,但地方实力派对削减编制、统一指挥仍有抵触。
例如川军、桂军,他们虽然口头答应抗日,但对兵权看得极重。
此外,对日妥协派的暗流仍在涌动,这更增加了整合的难度。
”
我心里一阵烦躁,但面上不露声色。
这正是历史的困境,中华民族在近代所承受的屈辱,除了外敌侵略,更多的是内部的涣散和倾轧。
“兵权是他们的命根子,可以理解。
但时间不等人。
张将军,务必将我们的军事意图,即‘预设敌情,统一战区,步步为营,以空间换时间’的战略思想,向他们渗透。
告诉他们,中央绝不会对地方军队坐视不理,但前提是他们必须服从大局。
”
吴忠信补充道:“韩次长所言极是。
政治工作也要跟上。
宋子文先生在财政方面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他认为,只有强大的经济支撑,才能保证抗战的持久。
”
我点点头,宋子文,这个名字在我的前世,是金融和外交的代名词,在这个时空,他依然发挥着重要作用。
我甚至能想象到他此刻在上海,面对各国银行家,舌灿莲花的场景。
“财政是抗战的命脉,但军事准备刻不容缓。
张将军,你近期要亲自去一趟河南和河北,了解地方部队的实际情况,尤其是部队的士气和装备。
我需要第一手资料。
”
张治中肃然应是。
送走二人,我陷入沉思。
我深知,日本的侵略野心并非始于“九一八”,也绝不会止步于华北。
他们的“北进南下”战略,是清晰而坚定的。
而我们,能否在战争爆发前,尽最大可能地做好准备,将直接决定民族的存亡。
我的办公桌上,摊开着几份由情报部门送来的报告。
日本关东军在伪满洲国的调动异常频繁,其在华北驻屯军的兵力也有明显增加。
这些冰冷的数字背后,是铁与火的现实。
我拿起铅笔,在地图上圈画出平津地区的要害,又将目光投向了山西、山东。
下午,我召见了陆军大学的几位教授,包括蔡廷锴将军的旧部,现任陆大教授的黄琪翔将军。
黄将军是一位思维活跃的军事理论家,对现代战争有独到见解。
“黄将军,各位教授。
”我开门见山,“日本对华战略已无秘密可言,全面侵华已是箭在弦上。
我想听听各位对未来战争形态的看法,尤其是以华北为战场的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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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琪翔起身,指着地图上的华北平原,沉声道:“韩次长,以目前国军的装备和训练水平,与日军进行野战,恐难取胜。
日军陆海空三军协同作战能力极强,尤其注重重炮和航空兵的支援。
若在华北平原与日军决战,我军将非常被动。
”
另一位教授,毕业于德国柏林军事学院的刘文岛,补充道:“日军在伪满洲国建立了完善的后勤体系,其铁路、公路运输能力远超我方。
他们可以通过铁路迅速集结兵力,我军若想长期抵抗,后勤补给将是巨大的挑战。
”
我听得很认真,这些都是我深知的事实。
我来这里的目的,正是希望他们能提出具体的应对策略。
“各位的分析非常精准。
那么,以我军现有条件,如何才能最大限度地消耗敌军有生力量,拖延其进攻步伐,为内地的战略大后方建设争取时间?”
黄琪翔沉吟片刻,道:“韩次长,我以为,我军应避免与日军在华北平原进行大规模会战。
可以利用华北地区复杂的河网和村落,构筑多道防御工事,迟滞日军前进。
同时,应组建小股精锐部队,深入敌后进行游击作战,破坏其交通线,袭扰其后勤补给。
此外,应尽快培训大量军事干部,加强部队的政治教育,提升士气。
”
我微微点头,黄琪翔的思路与我的战略构想不谋而合。
以空间换时间,以游击战配合运动战,这正是中国抗战的精髓。
“黄将军所言,甚合我意。
军事委员会将尽快成立专门的游击战研究小组,由黄将军负责。
同时,各地军校的战术课程也要进行调整,将游击战纳入必修内容。
”
刘文岛教授也提出:“韩次长,日军对我国航空侦察日益频繁,我方空军力量薄弱,急需补充。
防空体系的建设也刻不容缓。
”
我心里一沉,空军是我的心病。
我深知制空权的重要性,但孱弱的中国空军,在抗战初期根本无法与日本相比。
我只能尽力,尽力去弥补这个巨大的鸿沟。
“空军建设,是我的头等大事。
我已经多次向军政部和财政部争取预算,并派人前往欧美各国洽购飞机。
但这需要时间。
眼下,我们能做的,就是加强防空预警,尽可能地保存现有战力。
”
会议持续了整个下午,直到夜幕降临。
教授们提出的每一条建议,我都仔细记录,并在心中反复权衡。
我感到一种巨大的压力,如同泰山压顶。
我必须将这些零散的建议,汇聚成一套完整的战略体系。
回到办公室,我拿起电话,拨通了军事委员会参谋本部次长办公室的专线。
我的老部下,也是我的秘书长,方维达将军的声音传来:“韩次长,有何指示?”
“方秘书长,你连夜起草一份文件,关于建立游击战研究小组的批复,任命黄琪翔将军为组长。
同时,将全国各地军校的战术课程调整方案,一并附上。
明天一早,我要看到这份文件。
”
“是!韩次长。
”方维达干脆利落地应道。
我挂断电话,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窗外,北风仍在呼啸,预示着一个寒冷而又漫长的冬天即将过去,而春天,却也带来了战争的阴影。
第二周:1937年2月8日至2月14日
进入二月第二周,国共两党谈判的进展,成为我关注的焦点之一。
情报显示,双方在具体条款上仍有分歧,但和平解决的意愿是明确的。
这意味着,在对日抗战问题上,民族统一战线的建立指日可待。
我的心头略感宽慰,但更大的担忧是,日本侵略的脚步不会因为我们的内部协调而有片刻停歇。
周一上午,我召集了情报处的负责人,戴笠将军的得力助手,毛人凤。
他是一个沉默寡言但行事周密的军人,是情报系统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