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地利组】合作协议(1/3)
【合作协议】
[他们之间没有和解,只有基于严峻现实达成的、脆弱的攻守同盟。
]
那场在玄关戛然而止的对峙,其后的回响如同沉闷的雷声,在基地的钢筋混凝土结构中无声地震荡了数日。
回到自己那间狭小、几乎没有任何个人物品的宿舍,konig庞大的身躯几乎填满了所有空间。
他摘掉头套,露出的脸上没有丝毫平静,只有更深沉的焦躁与无措。
社恐的本能让他渴望缩进阴影里,彻底从Krueger那慑人的目光和你破碎的眼神中逃离。
每一次与Krueger的正面冲突,都像是在他敏感的神经上用电锯切割。
他反复回想自己说过的每一个字,既觉得那是必须说出的真相,又恐惧于自己的越界和冲动。
“Ichhabeihnver?rgert,dasmachtsienurnochschlimmer.”
(我搞砸了…我激怒了他,这只会让你处境更糟…”)
自责像藤蔓般缠绕着他。
然而,另一种更尖锐的情绪压过了社恐,一种基于敏锐观察力的、冰冷的恐惧。
他比任何人都清晰地“闻”到了你精神世界崩塌加速的气息。
那不仅仅是“恐惧和腐烂”,而是某种更抽象、更危险的东西,如同实质的黑暗,正在从你的内部吞噬一切。
他看到了你眼中偶尔闪过的、非人的空洞,听到了你在睡梦中无意识磨牙的声音,那声音不像人类,更像某种…正在啃噬现实的蛀虫。
krueger的强势和占有,在这种层面的崩坏面前,不仅无效,甚至是催化剂。
他无法坐视不理,即使这意味着要再次面对那头被激怒的雄狮。
另一边,Krueger将自己关在战术简报室里,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雪茄烟雾,一如他内心的浑浊。
金棕色的眼眸布满了比连续作战三天三夜更深的血丝。
konig的指控,像一根根毒刺,扎在他最不愿承认的弱点上。
他试图用怒火将其焚烧殆尽,但那名为“愧疚”的火焰,反而灼伤了他自己。
他回想起你每一次带着面具的甜美笑容,回想起你在他叙说爱语时几不可查的僵硬,回想起你身上那日益浓郁的、不祥的“甜腥”…他之前将其归为你的“小毛病”,甚至病态地觉得那是属于他的一部分。
但现在,他被迫承认,那是腐烂的征兆。
而他,自诩为你的拥有者和保护者,却成了加速腐烂的细菌。
这种认知几乎击垮了他引以为傲的控制力。
占有欲在嘶吼,要求他立刻清除konig这个碍眼的存在,将你牢牢锁回只有他的世界。
但残存的理智,以及一种更深沉的、或许可以称之为“爱”的东西,在冰冷地提醒他:强行封锁,只会导致彻底的、不可逆的爆裂。
这种僵持,在第三天夜晚的训练室被打破。
没有预兆,没有言语。
krueger走进去时,konig正在对着沙袋发泄般捶打,每一拳都带着沉闷的巨响和无处宣泄的焦虑。
下一秒,Krueger已经握紧拳头一拳挥了过去。
没有使用任何技巧,是最原始的、充满愤怒与痛苦的肉体碰撞。
konig在最初的惊愕后,常年在战场游走的本能和积压的情绪覆盖,他低吼着迎了上去。
两个顶尖的战士,此刻却像街头混混般扭打在一起。
拳头到肉的声音,粗重的喘息,压抑在喉间的闷哼,在空旷的训练室里回荡。
没有杀意,只有需要宣泄的巨大压力、无法言说的痛苦、以及对彼此存在的纯粹愤怒。
krueger的攻势凶猛而精准,带着摧毁一切的暴戾。
konig的防守与反击则如同他的性格,沉默、笨重,却带着惊人的韧性和力量,每一次格挡和回击都扎实无比。
最终,是体力耗尽的konig被krueger死死按在冰冷的地板上,手臂被反剪,喉咙被手肘抵住。
“SieistnichtdeineBeute”
(她不是你的战利品…)
konig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汗水混着嘴角的血丝滴落。
“Dukannstmichnichtersetzen”
(你也取代不了我!)
krueger低吼,手臂因用力而颤抖,但他看着身下这个顽固的、同样遍体鳞伤的男人,看着对方蓝色眼睛里即便在此刻也未曾熄灭的、对你的担忧,那滔天的怒火,奇异地开始消退,只剩下无边的疲惫和一种冰冷的清明。
继续争斗,毫无意义。
只会耗尽最后的时间,而时间,你可能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就在这一刻,训练室角落里的一个旧哑铃,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始剧烈震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其表面迅速覆盖上一层如同锈迹和干涸血液混合的污渍,仿佛瞬间经历了数十年的腐朽。
两人同时一震,猛地看向那个哑铃。
他们都看见了。
这不是幻觉,至少不是一个人的幻觉。
那属于你的、岌岌可危的精神世界所演变成的阴影,其象征性的腐蚀与恐怖,已经开始渗透到他们的现实。
这共同的、超自然的见证,成了最终压倒对峙的天平的砝码。
krueger缓缓松开了手,站起身,背对着konig,声音沙哑而疲惫,带着前所未有的,几乎是屈辱的妥协:
“Siebraucht…Ruhe.Undüberwachung.”
(她需要…安静。
以及监视。
)
他用了“überwachung”(监视/看护)这个词,而不是“Beschützung”(保护)。
konig挣扎着坐起来,抹去嘴角的血迹,他听懂了。
krueger承认了现状的严峻,承认了他无法独自应对。
这不是认可,而是基于现实的、冰冷的合作。
“Ich…ichhalteWache.InderNacht.WenndieSchattenl?ngerwerden.”(我…我来守夜。
在夜里。
当阴影变长的时候。
)
konig低声说,给出了他的承诺和界限。
他负责Krueger可能无法敏锐感知的、属于“黑暗”的部分。
krueger没有回头,但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一丝。
“Ichkümmeremichumdie…?u?erenBedrohungen.”
(我来处理…外部的威胁。
)
他指的是现实世界的任务,以及其他可能靠近你的人。
他依然是明面上的屏障和所有者。
一场属于男人的、肮脏而痛苦的较量后,一份基于绝望和必要性的合作协议,在弥漫着汗味、血腥味和无形恐惧的空气中,无声地达成了。
他们背对着彼此,一个看着窗外沉沦的夜色,一个盯着地板上逐渐消退的锈迹,心中清楚:他们或许共享着同一个需要拯救的对象,但战争,只是从争夺所有权,转向了与一个他们都无法完全理解的、来自你内心深处阴影的对垒。
而你,对此一无所知。
起初,那些异响只是你私人地狱的装饰品,是你崩坏精神的私密回响。
墙上的血迹只有你能看见,低语只有你能听见,那个穿着染血白裙的小女孩,是你孤独癫狂的观众。
但不知从何时起,界限开始模糊。
第一次注意到异常,是konig在某次守夜后,无意间提到休息室的咖啡机里流出带着铁锈味的浑浊液体,而他皱着眉说那味道让他想起“不干净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