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唐太宗驾崩(1/3)
皇宫,夜。
重重宫阙在浓稠的夜色中沉默矗立,飞檐斗拱如同巨兽的骨架,切割着晦暗的天空。
檐下悬挂的宫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昏黄的光晕在地上投下变幻不定的影子,一如这大唐帝国权力核心此刻动荡不安的人心。
两名身材高大、面无表情的殿前卫士几乎是半搀半架着“醉醺醺”的越王李贞,快步穿过漫长而寂静的宫道。
他们的靴底敲击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空旷而压抑的回响。
李贞的头颅低垂,身体大部分重量都倚靠在卫士身上,口中不时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浓烈的酒气混杂着一路疾行渗出的汗味,形成一股难闻的气息。
引路的内侍省大太监王德,脚步迅疾,紫色的宦官袍服在灯影下掠过一道深沉的痕迹。
他始终微躬着身,但脊背挺直,显示出其在内廷不容小觑的地位。
他眼角的余光偶尔会扫过身后那个步履蹒跚的亲王,目光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执行公务式的冰冷。
李贞看似神志不清,实则感官提升到了极致。
他借着“踉跄”的动作,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沿途的一切。
宫墙角落阴影里,似乎有更深的暗影蠕动;路过某些宫门时,能感觉到门后若有若无的注视。
这皇宫大内,戒备森严之外,更透着一股山雨欲来前的紧绷感。
太宗病重,无数双眼睛都盯着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以及可能随之而来的权力洗牌。
终于,一行人在一座灯火通明却异常安静的宫殿前停下。
鎏金的牌匾上,“两仪殿”三个大字在宫灯照耀下闪烁着威严的光泽。
这里是皇帝日常处理政务之所,此刻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压过了龙涎香的清雅。
王德在殿门外停下,整理了一下衣冠,这才尖声通传:“陛下,越王殿下奉诏觐见。
”
殿内沉默了片刻,一个略显沙哑疲惫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强撑的威仪:“让他进来。
”
殿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股更浓郁的药味混杂着某种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李贞被两名卫士几乎是“提”了进去,随即,卫士松开手,躬身退至殿门两侧,如同两尊门神。
李贞“勉强”站直身体,晃了晃脑袋,眯缝着眼睛,适应着殿内过于明亮的烛火。
宫殿宽敞,陈设奢华,但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会不由自主地被那张巨大的龙榻吸引。
榻上,半倚着一位身穿明黄色寝衣的老人。
他头发已然花白,面容枯槁,颧骨高耸,一双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但偶尔开阖间,依旧能迸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这便是开创了贞观盛世的一代雄主,唐太宗李世民。
只是此刻,英雄迟暮,病痛将他折磨得形销骨立,唯有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威严,还在宣告着他仍是这万里江山的主人。
龙榻旁,侍立着数人。
太子李治垂手恭立,面色悲戚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他身形略显单薄,气质文弱,看向太宗的眼神充满了担忧。
此外,还有几名须发皆白、身穿紫袍的重臣,以及两名低眉顺眼、捧着药碗和痰盂的御医。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聚焦在刚刚进殿、一身酒气的越王李贞身上。
李治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无奈。
几位老臣则是交换着眼神,有的摇头,有的叹息,显然对这位越王在如此时刻还醉酒失仪极为不满。
“儿臣……儿臣参见父皇……”李贞脚步虚浮地向前挪了两步,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