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屯粮屯兵器(1/3)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被群山吞没时,张三金背着半袋糙米,怀里揣着盐巴、和那沉甸甸的银子,几乎是撞开了自家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
媳妇杏花正在昏暗的油灯下缝补,闻声赶紧放下针线,迎了上来。
看到张三金安全回来,她脸上先是如释重负的喜悦,随即又被他眉宇间那化不开的凝重和风尘仆仆的疲惫惊住了。
“当家的…咋了?
路上不顺利?”
杏花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接过他肩上的米袋,入手的分量让她稍稍安心,但丈夫的神情让她心慌。
张三金没立刻回答,他反手插紧门闩,又搬过屋里唯一一张瘸腿桌子顶在门后。
这反常的举动让杏花都愣住了。
张三金这才转过身,一把将杏花搂进怀里,下巴抵着细软细软的头发,深深吸了口气,仿佛要从家人身上汲取力量。
然后,他抬起头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
“杏花,听着。
外面…
要乱起来了。
”
他简略地讲述了县城见闻:粮铺伙计的忧心、茶馆邻桌的恐惧、衙役的跋扈、流民的惨状,以及那几出让他心头发冷的戏文。
他没提黑风寨,更没提花椒,只反复强调一个核心:
“粮价要疯涨!
北边在打仗!
官府…靠不住!
这世道,不太平了!
得靠自己!”
杏花听得脸色煞白,紧紧攥着衣角。
她一个山村妇人,对外面的世界认知有限,但丈夫眼底那深切的恐惧和决绝,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用力点了点头:
“当家的,你说咋办,咱就咋办!”
当晚,一家几乎没睡。
张三金在灶台后最隐蔽的角落,挖了个深坑,用油布把那二两多碎银子严严实实包好,埋了进去,上面仔细地盖上土,又搬回几块沉重的石头压住。
做完这一切,他才觉得心头那块大石稍稍松动了一点。
第二天天没亮,张三金就揣上剩下的铜钱,再次去了杨树镇。
他没再去县城,只在镇上几家米铺粮行转悠,专挑最便宜的陈粮、糙米、甚至掺了糠麸的次等粮,不动声色地分散购买。
每次只买一小袋,绝不多引人注意。
他还买了十几斤最粗劣但能长久保存的咸菜疙瘩和两大包粗盐。
回来时,他肩上扛着、手里拎着,分量不轻。
杏花默默接过,没有多问一句,只是眼神更加忧虑。
她知道,丈夫在准备过冬…
不,是在准备应对比寒冬更可怕的东西。
囤粮只是第一步。
张三金骨子里的猎户本能告诉他,在混乱的世道里,光有吃的还不够,还得有保护这些东西的力量。
他翻出了家里所有能用的铁器:一把豁了口的旧柴刀,几根打猎用的铁箭头,还有一把锈迹斑斑、他爹留下的短柄猎叉。
他找到了村里唯一的铁匠——沉默寡言的王瘸子。
王瘸子年轻时也是条好汉,后来腿被山里的陷阱废了,就在村头开了个小小的打铁铺子,主要给村民打打锄头、修修犁耙。
张三金把那些铁器一股脑儿放在王瘸子那黑黢黢的铁砧上,眼神恳切:
“王叔,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