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个账本匆匆来去。
李振邦默默记下这些观察,不敢有任何明显的打探举动。
他知道,在这片看似与世隔绝的土地上,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关注,都可能引起暗处眼睛的警觉。
日子一天天过去,枯燥而缓慢。
李振邦努力扮演好一个沉默寡言、初来乍到、对山林工作充满好奇却又笨手笨脚的年轻技术员角色。
他帮站长整理一些杂乱无章的所谓“林业资料”,学着辨认几种常见的树木,偶尔也跟着站长去附近的山林边缘转一转,美其名曰“熟悉林况”,实则是借机观察地形和可能的隐秘路径。
他在等待,耐心地等待“老猎人”的出现。
约定的初步接头信号,是他在合作社购买特定牌子的烟丝,并在特定时间出现在屯子西头那棵孤零零的老榆树下。
他按照指示做了两次,但除了呼啸的寒风和偶尔掠过的乌鸦,什么也没有等到。
这种等待煎熬着他的神经。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是否已经暴露?联络人是否出了意外?还是对方也在观察和考验自己?
就在这种焦虑几乎要达到顶点时,转机在一个看似平常的傍晚出现了。
那天,站长罕见地没有早早睡下,而是拿出一个酒壶,示意李振邦一起喝点驱寒。
几口烈酒下肚,站长的话多了起来,尽管汉语生硬,但李振邦连猜带蒙,也能听懂大概。
他说起了山里的传说,说起了熊瞎子的厉害,说起了往年闯关东的艰辛。
“……这旮沓,看着荒,水里泥里,啥都有。
”站长浑浊的眼睛望着跳动的炉火,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有的东西,藏得深,得有耐心,等它自己露头。
就像打猎,急不得。
”
李振邦心中一动,感觉站长的话似乎若有所指。
他谨慎地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听着。
第二天,站长说要进山去看看之前下的套子有没有逮到东西,让李振邦看家。
站长这一去,直到天黑透了也没回来。
李振邦有些担心,正准备出门打听,木屋的门却被推开了。
进来的不是站长,而是一个身影佝偻、裹着厚重皮袄、帽檐压得很低的老者。
他手里提着一只还在滴血的野兔子。
“娃子,你是新来的技术员?”老者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
“是,老人家您是?”李振邦警惕地站起身。
“我是屯子东头的,姓刘。
老刘头(站长姓刘)让我给你送点野味,他今晚回不来了,在林号子(临时猎棚)歇了。
”老者把兔子扔在门口,拍了拍身上的雪,看似随意地走到炉边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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