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铁斧染血苏州河—残躯谋破局(1/3)
时间:次日寅时三刻
地点:苏州河货运码头——黎明前的雾像泡透了墨的棉絮,把码头裹得密不透风。
青石地面被江水浸得发黏,踩上去“咕叽”响,像咬着块腐肉。
铁山带的三十个刀斧手列成三排,板斧斜拄在地上,斧刃映着雾中漏下的微光,冷得能照见人眼底的慌。
快斧站在第一排最左,板斧扛在肩上,嘴里嚼着块硬馒头,含糊不清地骂:“李疤脸那龟孙再不来,老子斧刃上的锈都能当磨刀石了!”
“闭紧你的嘴!”铁山低喝,左臂新换的绷带渗着淡红血印——昨夜查粮码头暗哨时,被李疤脸的人用草棒划了道三寸长的口子。
他侧耳听着雾里的动静,能辨出远处芦苇荡水鸟的扑腾声,还有更远处粮码头传来的“吱呀”船桨声,“来了。
”
话音刚落,雾幕突然被撕开道口子——五艘黑船破浪而来,船身没挂旗帜,船头站着十几个穿青色短打的汉子,手里握着火枪,枪管在雾里泛着冷光。
最前那艘船的船头,李疤脸叉着腰站着,左脸三道刀疤被雾浸得发乌,手里两把短刀的刀柄缠着黑布,布上还沾着去年漕帮汉子的干血:“黄榴莲!别躲在码头当缩头乌龟!昨天拆我鸽子笼,今天老子要把你这货运码头劈成柴火!”
黄榴莲从码头石阶上起身,黑色缎面劲装的领口被雾打湿,贴在脖子上发凉。
他握紧开山斧,斧柄上“十五”的刻痕硌着掌心——昨夜特意让铁山磨亮的刃口,此刻正泛着慑人的光:“李疤脸,你勾结潮潮会私藏火枪,按斧头帮规矩该断手断脚!今天我不杀你,只拿回粮码头,你若识相,就带着你的人滚!”
“规矩?老子的规矩就是抢!”李疤脸突然挥手,船头汉子们立刻举枪,“砰!砰!”两枪,子弹擦着黄榴莲耳边飞过,打在后面的木桩上,木屑溅了他一脸。
黄榴莲不躲不闪,开山斧对着最前那艘船的船舷劈去——船离码头只有两步远,斧刃劈进松木船板,“咔嚓”一声裂出半尺长的口子,江水“哗啦”往里灌。
“冲!”铁山带着刀斧手扑上去,板斧对着船上汉子们的肩膀劈去。
快斧跳上一艘船,板斧横扫,把个握火枪的汉子胳膊劈得鲜血直流,汉子惨叫着掉进江里,溅起的水花混着血,在雾里泛着淡红:“叫你他娘的开枪!老子让你连枪都握不住!”
浪里白的水战组从芦苇荡里冲出来,五艘新船像箭般射向李疤脸的黑船。
水鬼带着弟兄们潜水过去,鱼叉对着船底凿去,“砰砰”声在雾里格外刺耳。
一艘黑船的船底被凿穿,江水“咕咚”往里灌,船上汉子们尖叫着往水里跳,却被浪里白的鱼叉一个个挑起来:“想跑?苏州河是老子的地盘,掉进来就得喂鱼!”
李疤脸的船被黄榴莲劈得摇摇欲坠,他握着短刀扑上来,直刺黄榴莲胸口。
黄榴莲侧身躲开,斧刃对着李疤脸手腕劈去,李疤脸赶紧缩手,短刀却突然变向,往黄榴莲下盘划去。
黄榴莲左腿一抬,裤脚被短刀划破,露出的皮肉渗着血珠。
他刚要反击,李疤脸突然咧嘴笑了,眼神往他身后瞟:“你看后面!”
黄榴莲心里一紧,刚要回头,就听见“咻”的一声——一枚淬了毒的黑镖从雾里射来,直刺他后心!影子在旁边大喊:“帮主小心!”手里毒针飞出去,撞偏了镖尖,却没完全挡住,毒镖擦着后心,狠狠刺进了他的腰侧!
“噗!”黄榴莲闷哼一声,手按在腰侧,指尖立刻沾了黏腻的黑血。
他回头望去,雾里站着个穿黑色夜行衣的汉子,脸上蒙着黑布,手里握着个镖囊,囊里还插着十几枚毒镖:“李疤脸……你找了毒蝎的人?”
“是又怎样?”李疤脸爬起来,抹了把嘴角的血,“这是毒蝎堂的‘蝎刺’,一枚镖能让你半个时辰内浑身发麻!黄榴莲,今天你死定了!”他说着,短刀再次扑上来,直刺黄榴莲的伤口。
黄榴莲忍着剧痛,开山斧对着李疤脸的短刀劈去,却因伤口发麻,力气卸了一半,斧刃只劈中刀柄,没劈断。
李疤脸趁机一脚踹在他伤口上,黄榴莲惨叫一声,倒在船板上,腰侧的血顺着船缝流进江里,把水面染得通红。
“帮主!”铁山红了眼,板斧对着李疤脸劈去,“我杀了你这杂碎!”李疤脸赶紧躲闪,却被斧刃划中胳膊,鲜血喷出来。
那“蝎刺”又要射镖,影子的铁链突然甩出去,缠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拉,镖囊掉在地上,影子趁机冲上去,短刀对着他喉咙刺去,“蝎刺”闷哼一声,倒在船板上。
浪里白跳上船,把黄榴莲扶起来:“帮主,你怎么样?伤口发黑,是剧毒!”黄榴莲咬着牙,手按在伤口上,眼前开始发黑:“撤……放弃粮码头……守货运和客运码头……”
“可是帮主,粮码头刚抢过来!”快斧跑过来,板斧上还滴着血,“我们能打赢!”
“听我的!”黄榴莲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李疤脸还有后手……毒蝎的人没那么容易死……硬拼会全军覆没……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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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山咬了咬牙,对着刀斧手喊:“撤回货运码头!守住入口!快斧,你带五个人断后!”快斧不甘地应着,板斧对着追来的汉子们劈去:“想追?先过老子这关!”
众人护着黄榴莲往货运码头撤退,雾里的枪声、惨叫声混在一起。
李疤脸的声音在后面喊:“黄榴莲!你跑不了!明天我就烧了你的客运码头,让你赔洋行的钱,赔到倾家荡产!”
###第一节密室疗伤,绝境谋援
货运码头的密室藏在仓库地下,只有一扇一尺宽的小窗,透进微弱的晨光。
石桌上摆着金疮药、解毒草和半壶烈酒,是米缸提前备好的。
米缸蹲在黄榴莲身边,小心翼翼地揭开他腰侧的绷带——伤口发黑,周围皮肉肿得发亮,还在渗着黑血,边缘的皮肤已经开始发僵:“帮主,这是蝎毒,半个时辰内会顺着血脉往心口走,得用解毒草熬汤敷,还要内服烈酒逼毒,不然……”
“不然会怎样?”黄榴莲靠在墙上,脸色苍白如纸,手里还攥着开山斧,斧刃上的血已经干涸成暗褐色。
“不然会全身麻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米缸把解毒草放进石臼里捣烂,声音发颤,“我这就去熬汤,您先喝口烈酒稳住。
”
黄榴莲接过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烈酒灼烧着喉咙,却让他清醒了些。
铁山站在旁边,板斧放在地上,脸上满是愧疚:“帮主,都怪我没查探清楚,让您中了毒……”
“不怪你。
”黄榴莲摆了摆手,伤口的疼痛让他皱紧眉头,“李疤脸藏得深,毒蝎的人又擅长偷袭,是我大意了。
现在我们还有多少能打的弟兄?”
“刀斧组伤了十个,水战组伤了五个,暗探组没事……能打的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