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个。
”铁山低头说着,又赶紧补充,“肠粉发那边带了十个弟兄守客运码头,刚才派人来报,说要是李疤脸来攻,他就是拼了命,也会守住洋布船。
”
影子从外面走进来,深色绸衫上沾着雾水和血渍,手里拿着那枚毒镖:“帮主,毒蝎堂的人是李疤脸花五百块大洋请来的,他们的老巢在法租界的‘黑蝎馆’,跟白面的潮潮会有勾结。
暗探刚查到,李疤脸已经联系了毒蝎堂,要明天寅时攻客运码头,用火油弹烧洋布船。
”
“火攻?”黄榴莲猛地坐直,牵动伤口,疼得倒抽口冷气,“客运码头堆着皮埃尔的十船洋布,要是被烧,不仅要赔十倍,还会断了法租界的生意——我们现在根本赔不起!”
算盘抱着账本跑进来,断腿眼镜滑到鼻尖,他扶了扶眼镜,声音发颤:“帮主,我们现在只剩五百二十三块大洋,皮埃尔说要是洋布船出事,要我们赔两千块……这钱我们拿不出来啊!”
黄榴莲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斧柄:“硬拼不行,只能找帮手。
”
“找帮手?”铁山愣了,“斧头帮十二个分帮,要么跟李疤脸交好,要么怕他势力大,谁会帮我们?”
“赵老三。
”黄榴莲睁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精光,“赵老三是巡捕房的头,之前卖火枪给李疤脸,可李疤脸欠了他三百块大洋,一直没还。
他贪财,我们用一百块大洋加十斤鸦片,让他派巡捕去客运码头巡逻,名义上是‘防黑帮火并’,实际上是帮我们挡李疤脸。
”
“赵老三靠得住吗?”影子皱起眉,“他之前帮过李疤脸,万一反过来捅我们一刀怎么办?”
“他不会。
”黄榴莲咳嗽了两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赵老三最看重利益,李疤脸欠他钱,我们给他钱和鸦片,他肯定选我们。
而且他也怕李疤脸势力太大,以后不好控制。
铁山,你去巡捕房找他,就说要是他帮我们守住客运码头,以后我们的鸦片生意,分他一成。
”
铁山点头,拿起板斧:“帮主放心,我这就去!要是赵老三不答应,我就用板斧劈了他的办公桌!”
“别冲动。
”黄榴莲叫住他,“赵老三是巡捕房的人,硬来会惹麻烦,跟他好好谈,把利益说透。
”
铁山应了声,转身往外走。
黄榴莲又看向影子:“你去法租界找吴先生,他跟黑蝎馆的账房先生王六认识。
你让吴先生带句话,要是毒蝎堂再帮李疤脸,我们就把他们走私鸦片的事告诉巡捕房——毒蝎堂最怕巡捕房查他们的老巢。
”
“我这就去。
”影子收起毒镖,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帮主,您好好养伤,暗探组会盯着李疤脸的动静。
”
“算盘,你去客运码头找肠粉发,告诉他明天寅时李疤脸会用火攻,让他提前搬沙子和水,堆在洋布船旁边,再派两个弟兄盯着码头周围的柴堆,别让李疤脸的人偷偷放火。
”黄榴莲继续安排,每说一句,都要喘口气。
算盘赶紧点头,抱着账本往外跑:“帮主放心,我一定跟肠粉发哥说清楚,绝不让洋布船出事!”
众人走后,密室里只剩下黄榴莲和米缸。
米缸端着熬好的解毒草汤进来,汤是深绿色的,冒着热气,还飘着股苦涩的味道:“帮主,喝了吧,能缓解毒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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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榴莲接过汤碗,一口喝下去,苦涩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却让他清醒了些:“米缸,你说……我们能守住吗?”
米缸蹲在他身边,用捣烂的解毒草敷在他伤口上,动作轻柔:“能!弟兄们都服您,铁山哥、浪里白哥他们都愿意跟您拼命,还有肠粉发哥帮忙,赵老三和吴先生要是能成,肯定能守住!”
黄榴莲笑了笑,靠在墙上,看着小窗透进来的光——那光虽然微弱,却像根救命的稻草,攥在手里,就有了希望。
###第二节智说赵老三,巧劝毒蝎退
铁山到巡捕房时,赵老三正在办公室里抽鸦片,银烟枪在手里转着,桌上摆着个算盘,正在算着什么。
办公室里弥漫着浓郁的鸦片香,墙上挂着的巡捕徽章生了锈,边角还沾着灰。
“赵头。
”铁山推开门,把板斧放在门口,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是一百块大洋和十斤鸦片。
赵老三抬起头,眯着眼睛打量铁山,又看了看布包,嘴角勾起一抹笑:“黄榴莲的人?他不是跟李疤脸打起来了吗?怎么有空让你来见我?”
“赵头,我们帮主知道您跟李疤脸有交情,可李疤脸欠您三百块大洋,一直没还吧?”铁山走到桌前,把布包放在桌上,“我们帮主说了,要是您明天寅时派巡捕去客运码头巡逻,防着黑帮火并,这一百块大洋和十斤鸦片就是您的。
另外,以后我们榴莲分帮的鸦片生意,分您一成。
”
赵老三拿起布包,打开看了看,大洋在阳光下泛着光,鸦片的香味飘出来,他手指在算盘上敲了敲:“黄榴莲倒是会算账。
不过,我凭什么帮他?李疤脸之前也给我送过鸦片,还答应以后分我两成生意。
”
“李疤脸的话您也信?”铁山冷笑一声,“他欠您三百块大洋都不还,还能给您两成生意?再说了,他跟毒蝎堂勾结,毒蝎堂走私鸦片,要是巡捕房查起来,您之前卖给他火枪的事,也脱不了干系吧?”
赵老三的脸色变了变,手里的银烟枪顿了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铁山往前凑了凑,声音压低,“我们帮主是真心跟您合作,您帮我们守住客运码头,既能拿到现钱和鸦片,还能打压李疤脸,以后苏州河的鸦片生意,您说了算。
要是您帮李疤脸,万一他输了,毒蝎堂把您供出来,您这巡捕头的位置,还能坐得稳吗?”
赵老三沉默了,手指在布包上摩挲着,眼神里满是犹豫。
过了半晌,他把布包往怀里一塞,对着外面喊:“小王!明天寅时,带十个弟兄去客运码头巡逻,看到有人拿着火油弹或者火把,就开枪警告!”
“是!”外面传来巡捕的应答声。
赵老三看向铁山,嘴角又勾起笑:“告诉黄榴莲,我赵老三说话算话,明天寅时,我肯定到。
要是你们敢骗我,我就把你们的鸦片生意全捅出去。
”
“赵头放心,我们帮主说话算话。
”铁山松了口气,转身往外走,“明天寅时,我们在客运码头等您。
”
与此同时,影子在法租界的“洋文书店”找到了吴先生。
吴先生穿着件灰色长衫,戴着圆框眼镜,正在看一本洋书,看到影子进来,放下书:“影子先生,是不是黄帮主那边出了岔子?”
“吴先生,李疤脸请了毒蝎堂的人,用蝎毒伤了帮主,还要明天寅时攻客运码头,用火油弹烧洋布船。
”影子把那枚毒镖放在桌上,“帮主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