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签缘续线(2/3)
张大夫匆匆赶来时,白大褂上还沾着消毒水的味。
他接过军功章的手直抖,指节泛白,突然对着老槐树跪下,额头抵着树身:“娘总说,爹的魂跟着这棵树呢……”树洞里突然飘出缕白雾,裹着军功章和手帕,在半空转了三圈,慢慢融进树身。
陈婆往树洞里塞了把新摘的康乃馨,花瓣落在树瘤上,竟开出朵并蒂莲,一半红一半白。
离开时,铁拐李把那根红线缠在树杈上。
红线顺着枝干往上爬,在挂着的祈福木牌间绕来绕去,把“求姻缘”和“盼重逢”的木牌系在了一起。
“你看那对牌,”他指着东边的朝阳,红线被晨光染成金的,“三年前挂的,今天才算真正搭上话。
”
日头爬到树梢时,收废品的老张头推着板车过来,车斗里多了个旧镜框,裂了道缝,里面的照片被剪去一半,剩下个穿中山装的男人,笑得露出颗金牙。
“这是从拆迁的老楼里捡的,”他用袖子擦着镜框,“听说以前住这儿的两口子,吵了架就剪照片,剪了又拼,拼了又剪,最后还是散了。
”
吕洞宾突然把牵缘符贴在镜框上,裂缝里冒出缕青烟,凝成个穿旗袍的虚影,正对着照片哭。
“她总在这儿转悠,”老张头往远处指,胡同拐角的墙根下,有个褪色的粉笔印,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家,“每天都来画一遍,说要等他回来认门。
”
红线突然从符纸上跳下来,一头粘在照片男人的领带上,一头往胡同深处窜。
我们跟着红线走到个修鞋摊,摊主是个瘸腿的老头,正用锥子给只皮鞋钉掌,钉眼的位置,和照片男人的领带夹一模一样。
红线在他脚边打了个结,老头突然“哎哟”一声,从鞋底摸出个金牙,是当年吵架时被打掉的,一直嵌在鞋跟里。
虚影突然扑过去,手指穿过老头的肩膀,却在他鬓角的白发上停住——那里有颗痣,和照片上的位置分毫不差。
老头摸着鬓角突然哭了:“当年我不该骂你是不下蛋的鸡……”青烟在他肩头盘旋片刻,慢慢钻进他怀里的荷包,那是用当年被剪碎的照片拼的,针脚歪歪扭扭,却把两个人的影子缝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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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团突然对着修鞋摊的工具箱叫,里面有个铜制的顶针,内壁刻着对名字,正是照片上的两个人。
吕洞宾用折扇敲了敲顶针,里面传出阵细响,是段模糊的童谣,是他们年轻时一起唱的。
“牵缘符续的不是形,是没唱完的歌,”铁拐李往顶针里塞了撮槐花粉,“你看这铜锈,早把缘分刻进骨头里了。
”
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过胡同,老槐树下围了群人。
扎羊角辫的小宝举着糖画跑过来,手里的糖猴子断了条胳膊,哭得直打嗝。
卖糖画的老李头正用铜勺补糖,糖稀却总往歪里流,补得像条多余的尾巴。
“这猴子是今早给小宝画的,”他挠着后脑勺,糖稀在石板上滴出个歪歪扭扭的“哭”字,“她说要送给住院的爷爷,现在成这样了……”
牵缘符突然在我兜里发烫,红线飘出来,缠着糖画的断处绕了三圈。
融化的糖稀顺着红线往上爬,断了的胳膊竟自己接了上去,还多了个金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