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莉丝(3/3)
攻,将渊凯人一网打尽。
”
圆颅大人不同意:“您派无垢者南下哈扎特角,鹰身女妖之子会——”
“我知道,我知道。
埃萝叶的事会重演。
”
棕人本·普棱迷惑不解:“谁是埃萝叶?”
“一个女孩。
我以为能将她救出火坑,结果却让她落得更悲惨的下场。
而我在阿斯塔波的所作所为,造成了一万个埃萝叶的悲剧。
”
“陛下您当时并不知道——”
“我是女王,我应当了解情况。
”
“木已成舟,”瑞茨纳克·莫·瑞茨纳克道,“圣上,我恳求您,马上立尊贵的希茨达拉为王,让他与贤主大人们交涉,以达成和平协议吧。
”
“基于什么条件?”留心芬香的总管,魁蜥说过。
戴面具的女人准确预言了苍白母马的到来,她对高贵的瑞茨纳克的看法是否也会应验?“我或许是个年轻女子,不懂战争之道,但这不代表我会如待宰羔羊般乖乖走进鹰身女妖的巢穴。
我有无垢者、暴鸦团和次子团,我还有三个自由民军团。
”
“您有龙。
”棕人本·普棱微笑。
“他们在深坑中,被锁链束缚着,”瑞茨纳克·莫·瑞茨纳克哀叹,“不听话的龙有何用?甚至连开门喂养它们的无垢者都开始怕了。
”
“什么?害怕女王的小宠物?”棕人本眼角的皱纹笑眯眯地皱成一团。
灰白头发的次子团团长是个天生的佣兵,血管里流着十几种血液,但他一直受到龙的喜爱,他也喜爱那些龙。
“宠物?”瑞茨纳克尖叫,“不如说是怪物。
吃孩子的怪物。
我们不能——”
“闭嘴,”丹妮莉丝说,“不准谈论此事。
”
瑞茨纳克缩了缩身子,像要躲开她话中的怒火。
“原谅我,圣主,我不是……”
棕人本·普棱推开他。
“陛下,渊凯人雇了三个佣兵团来对抗我们的两个团,据说还派人去瓦兰提斯收买黄金团,那帮兔崽子人数不下一万。
此外,渊凯人有四个吉斯卡利军团,或许更多,我还听说他们派骑手穿越多斯拉克海,说不定能说动某个大卡拉萨对付我们。
我们得让他们见识见识龙,就像当初您让我见识的那样。
”
丹妮叹口气:“很遗憾,本,我不敢放龙出来。
”她知道这不是本想要的答案。
普棱挠了挠斑驳的胡须。
“如果没有龙来制衡,那么……我们得赶在渊凯兔崽子收缩包围圈以前离开……当然动身之前,得让那些奴隶主出一笔开拔费。
为了城市,他们可以付钱给卡奥们,为什么不能付给我们?把弥林卖回去,满载金银财宝西进。
”
“你让我洗劫弥林,然后逃之夭夭?不,我决不会。
灰虫子,我的自由民做好战斗准备了吗?”
太监双手抱胸。
“他们虽非无垢者,但绝不会让您蒙羞。
小人以矛和剑向您起誓,圣上。
”
“好,很好。
”丹妮扫过周遭众人的脸。
圆颅大人闷闷不乐。
巴利斯坦爵士一脸严肃,蓝眼里透出悲伤。
瑞茨纳克·莫·瑞茨纳克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棕人本白发灰须,脸孔犹如老旧皮革。
灰虫子脸颊光滑冷漠,无动于衷。
达里奥要在就好了,还有我的血盟卫,她想,如果开战不可避免,吾血之血应与我共同面对。
她想念乔拉·莫尔蒙爵士。
他欺骗我,出卖我,但他也爱着我,而且总是给我好建议。
“我打败过渊凯人,我会再次打败他们。
但在哪里打?如何打?”
“您要主动出击?”圆颅大人难以置信,“那太蠢了。
我们的城墙比阿斯塔波高得多厚得多,我们的战士也更勇猛,渊凯人轻易攻不破弥林。
”
巴利斯坦爵士不同意。
“坐等被围太消极了。
他们的队伍充其量是拼凑的杂牌军,奴隶贩子打不了仗,若我们攻其不备……”
“可能性微乎其微,”圆颅大人回应,“渊凯人在城内有的是朋友,他们会马上得知消息。
”
“我们能召集多少军队?”丹妮问。
“恕我直言,军队人数肯定不够。
”棕人本·普棱道,“纳哈里斯没表态?如果开战,我们需要他的暴鸦团。
”
“达里奥还在回来的路上。
”噢,天啊,我都做了什么?我是派他去送死么?“本,我要你的次子团去侦察敌情,摸清对方位置、行军速度、人数及部署。
”
“我需要补给,外加健壮的马匹。
”
“当然,巴利斯坦爵士负责处理。
”
棕人本挠挠下巴,“或许我能策反一些敌人。
如果陛下能让我带上几袋金币和宝石……给那些团长一点甜头,就像……嗨,谁知道呢?”
“收买他们,有何不可?”丹妮确认。
她知道这种事在争议之地的佣兵团间是家常便饭。
“没错,非常好。
瑞茨纳克,此事由你来办。
次子团出城后,关上城门,将城上的守卫加倍。
”
“马上去办,圣主,”瑞茨纳克·莫·瑞茨纳克说,“那这些阿斯塔波人怎么办?”
我的孩子。
“他们来此寻求救济和庇护,我们不能拒之门外。
”
巴利斯坦爵士皱紧了眉。
“陛下,据我所知,若听任血瘟传播,整支军队都会遭遇灭顶之灾。
总管说得没错,我们不能放阿斯塔波人进弥林。
”
丹妮无助地看着他。
真龙不流泪。
“就照你说的办吧。
把他们安置在城外,直到……直到瘟疫终结。
在城西的河边搭帐篷,尽可能保证他们的饮食,或许我们能把病人隔离开。
”所有人都望着她,“要我再说一遍么?立刻去执行命令。
”丹妮站起来,从棕人本身边走过,登上台阶,走向露台上只属于她的宝贵的私密空间。
阿斯塔波与弥林之间足足相隔两百里格,但丹妮觉得西南方的天空似乎被红砖之城毁灭的烟雾玷污遮蔽了。
砖与血造就阿斯塔波,砖与血造就它的子民。
古老的谚语在她脑海回响。
而最终,骨和灰掩埋阿斯塔波,骨和灰掩埋它的子民。
她试图回忆埃萝叶的面孔,但女孩已逝的形象总是幻灭成灰。
当丹妮莉丝终于转身时,巴利斯坦爵士就站在旁边,身裹白袍以抵御夜晚的寒气。
“我们能打这一仗么?”她问他。
“打仗很容易,陛下,您应当问能否获胜。
求死容易求胜难。
您的自由民训练不足,毫无经验。
您的佣兵曾服务于您的敌人,既有背叛前科,难保不会再叛。
您有两条龙,但您控制不了,第三条龙很可能已离您而去。
在城墙之外,您唯一的朋友是拉扎人,可惜他们从不参战。
”
“但我的城墙很坚固。
”
“不会比我们攻打它时更坚固。
况且墙内还有鹰身女妖之子,还有那些伟主大人,他们有的是您没除尽的奴隶贩子,有的是被你处死的奴隶贩子的子孙。
”
“我知道。
”丹妮叹息,“你有什么建议,爵士?”
“开战。
”巴利斯坦爵士说,“弥林业已人满为患,挤满了饿殍,而您在城内树敌过多,恐怕熬不住长期围困。
等敌人北进时,请派我去迎击,我会选好战场与之会战。
”
“去迎击,”丹妮重复了一遍,“带着你口中那些训练不足、毫无经验的自由民。
”
“我们都曾是菜鸟,陛下。
无垢者会帮助他们成长,如果我有五百名骑士……”
“你现在最多有五名。
而我把无垢者交给你的话,就只剩兽面军来保卫弥林。
”巴利斯坦爵士并未争辩,丹妮阖上双眼。
诸神啊,她祈祷,你们带走了卓戈卡奥,我的日和星,你们带走了我那英勇的儿子,让他胎死腹中。
你们欠我血债。
现在,我恳求你们,帮帮我。
请给予我智慧,让我看清前路;请赐予我力量,让我做必须做的事,以保护我的孩子。
诸神没有回应。
丹妮莉丝睁开眼睛:“我无法同时解决内忧外患。
想保住弥林,得有整座城市的拥护。
整座城市的拥护。
我必须……我必须……”她说不出口。
“陛下?”巴利斯坦爵士轻声询问。
一位女王不属于自己,而属于国家。
“我必须嫁给西茨达拉·佐·洛拉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