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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3/3)

了。

    我说:没事,我不说给师父听,我师哥如何,最近? 那人说:我都不认识。

     喜乐问:那你那牌子哪来的? 他说:死人身上摘下来的。

     喜乐说:死人?哪里死人? 他说:城南逐鹿谷。

     逐鹿谷是地势的一个奇迹,在平地里猛然出现一道裂缝。

    当年攻打逐城时候,据说逐鹿谷就十分让人头痛,因深不见底,又足足有江面之宽,所以守城时候根本不用设防,而今朝建立之关键,正是因为大军从逐鹿谷杀进去,才将对方杀个措手不及。

    至于如何从逐鹿谷杀进去,百年后已经众说纷纭,那是旁话。

    关键是,怎么会有少林的弟子死在那里。

     喜乐继续问:你是谁? 他说:我是耗子。

     喜乐问:那边怎么回事,耗子? 他说:不知道,反正死了好多人。

     我想,我走了不过几天,就好像不知道很多事情,并且发生很多事情。

    我想这事师父是否知道。

    寺其实离开这里不远。

    我觉得有必要回去一下。

    喜乐说要天亮以后去逐鹿谷看看,我说,行,看完以后,我想回趟寺里。

     放过耗子,我对喜乐说:刚才就差一点点。

     喜乐说:胡说,其实我早发现了,是我要牵着小扁走,小扁它看傻了,牵不动。

     我说:好,就算如此,我心中还是猜疑。

    我们还是先睡下。

     我回头看看,猛踹一脚那笨马,它才恢复过来。

    想必它也受惊吓不小,因为直接有比它大两倍的同类从眼前滚过。

    我想,让它看到这一幕以后,它可能会觉得果真是十次事故九次快,而再也不会跑一步。

     柳巷街很长,而在最繁华地方有个客栈,富丽堂皇叫柳巷楼。

    我说:就住那吧。

     喜乐说:不行,那里太贵了,我们银两不多了。

     我问:还有多少? 喜乐说:五万几十两吧。

     我吓了一跳,问:哪来的? 喜乐哈哈笑,环顾四周,看到四下无人,从行囊里掏出一个瓶子,差点笑得人仰马翻:哈哈哈,哈哈,我偷了万永家一瓶解药,什么万毒散还是百毒散。

     我大为吃惊:你这个也行? 喜乐说:我看这万永,他不是好人,这解药倒是很有用,以后可以在武林大会的时候放心吃好吃的。

     我居然说了一声:不错。

     从小,师父教我什么不该做,但师父没说什么该做,他说,除了不该做的,别的都该做。

    但是偷是绝对不可以的。

    我从来也很鄙视窃贼,不想在喜乐偷了一瓶价值连城的水的时候,我居然进行了赞扬。

    为什么?是自己已经对喜乐的行为丧失了判断能力?还是万永在我的下意识里就不是好人?还是为生计所迫?阿弥陀佛。

     在忏悔以后,我问:喜乐,你是怎么干的? 喜乐说:哦,随便拿拿就拿出来了。

     我说:那难道没有人发现吗? 喜乐说:连你都没有发现,别人谁能发现? 我说:这不太好。

     喜乐说:不太好?喂,你当我是贼啊。

     我说:没这意思,只是师父说,不能偷窃。

     喜乐说:我是听万永那么一说,觉得你一路上很困难,不知道要中各种不知名的毒多少回,所以才偷偷拿了一瓶,不是偷,是偷偷,偷和偷偷是不一样的,你明白吗? 我说:我明白了。

     沿着柳巷街往前,拐进一个胡同,顿时发现无数花枝招展的女人。

    我连忙要走,喜乐说,走什么,又不是没见过女人。

     我们要去的目的地估计是全县城最角落里的一个客栈。

     喜乐让我看旁边,说:你看,这些都是窑子,也就是妓院,青楼,知道不知道,你,是不能去的。

     我不知为何问了一句:我为什么不能去? 喜乐大怒:你——那你去好了。

     我说:银子都在你这里,我怎么去? 喜乐捶我一拳,说:小混蛋,你居然知道去青楼是你给姑娘银子而不是姑娘给你银子,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知道什么啊?现在去哪儿不是都要花银子吗?连这样的马都花了不少银子。

     喜乐说:也是,总之,你不能去青楼,知道吗,青楼女子,都不是好人。

     我顿时明白了,说:其实她们也未必,生计所迫,万一呢。

     喜乐说:我小时候也是生计所迫,最后和老爷爷一起去要饭了,怎么没去青楼当青楼女子啊,要过活,怎么样都能过活,不能像这些女人,好吃懒做…… 我说:不过——我实在是不敢说。

     喜乐说:直说,我不会打你的。

     我说:哈,那时候是你岁数太小。

     喜乐听完就将我一顿打。

     繁华景物和轻浮歌声都在旁边过去。

    青楼规模都很大,大多两层不止,披红挂绿。

    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青楼,我想,真是青天不在青楼在。

    喜乐说,那还是少的,到了长安,势必更大更多。

     我问喜乐:那青楼上税吗? 喜乐说:都是收税的开的,上什么税。

     我说:真是作孽啊。

     喜乐说:你个呆子,你们这帮男人哪,去两次就不觉得作孽了,肯定还不住喊,怎么就这么点姑娘啊? 我大笑,说:你个小娃,我怀疑你晚上是不是睡在寺里,怎么像偷跑出去每晚都睡在花花世上。

     穿过了一条街,猛然到达僻静地方,在县城尽头隐约出现一个客栈。

    喜乐说:就这儿吧,肯定最便宜。

     客栈前挂俩红灯笼,看不清楚叫什么,只管进去。

    价钱果真是很便宜,我和喜乐要了一间背风的,拴好马,摸黑上去,楼梯一阵乱响。

    下面打通铺的顿时骂成一片。

    到房间里,点着灯,我说:尚可。

     喜乐说:你看,以前你都没住过好地方,从来都没有比较,现在住过永朝了,就说,尚可。

     我说:可能是。

    那你也是比较了寺里的师兄,最后跟了我吧。

     喜乐说:胡说。

    那你呢? 我笑说:我是苦无比较啊。

     一夜无事,清晨醒来。

    经过两天连续睡床铺而不是树下,我精神爽朗,觉得要去一次寺里看看。

    这次我们怕被人嘲笑,没有牵马,直接步行。

    很快就到了山上,很快就见到师父。

    师父哈哈大笑,说:好玩吗? 我说:好玩。

     师父问:迷惑吗? 我说:迷惑。

     师父说:迷惑什么啊? 我说:不知道。

     师父说:那你真的是够迷惑。

     师父说:那我告诉你,你要先到长安,找到一个老头儿,他能先知。

    你问他即可。

     我说:我如何找他。

     师父说:既是先知,自然会遇到。

    若遇不到,你也不是什么,他也不是什么。

     然后,我告诉了师父关于逐鹿谷死了一些人的事情,并且把法号牌给了师父。

    师父看后摇摇头,说:你径直去长安即可,这些事情,为师处理即可。

     我和喜乐别过师父和方丈,没有看见释空,直接下山。

    我想,真是兜兜转转,路程很多,却回原地。

    喜乐说,不是回到原地,只是来到了原地。

     眼前让人觉得索然无味的是,我们又要去长安,我感觉我和喜乐出发了半天但是始终没有发出去。

    并且假装神秘地要去找一个神秘的人。

    这世界上太多神秘的人,真不知道作为神秘的人本身,他们心中是怎么想的。

     我想,罢了,那就出发吧,可是一想到我们的交通工具,就万念俱灰。

    这着实只是一个宠物,完全不能用于交通。

    无奈喜乐和它产生了感情。

    女人真是奇怪,只要对一件东西产生感情,无论这件东西在当今局势或者现实生活中是多么不实用或者有多少缺点,都完全不予以考虑。

     拜别了师父,我和喜乐便下山牵马。

    我很想去逐鹿谷看看到底有些什么事情发生,可是无奈和长安不是一个方向,我的马又不能迅速来回,让人失望。

    我想,还是踏踏实实去长安,踏踏实实把不知名的事情做完,踏踏实实盖一个栖身之地,再踏踏实实做一些不知名的事情。

     正确的路线里,去长安一定要经过逐城。

    我们这次完全是快马加鞭,一路没让小扁任意歇着。

    喜乐很是心疼,觉得她的马都要累死了。

    我说,我们和马睡得一样多,没道理身为马的它比我们先累死。

    况且,师父说了,尽早到长安。

     喜乐问我:那到了逐城还休息不休息? 我说:不了,星夜直奔。

     喜乐说:那总要吃点好吃的,我知道有个地方,不知道拆掉没有。

     我说:可以稍微休息。

    不过还是不能睡觉,我总觉得不能在逐城睡觉。

     到达了逐城,来到喜乐说的不知名酒楼。

    这酒楼规模很大,价钱公道,本来叫一个很吉祥的名字,后来,多年前有一次,皇帝微服私访,来到传说中的这家逐城第一酒楼,吃得很是对口味,心花怒放,回到宫中,心花还没凋谢,兴起给那逐城第一酒楼题了一块匾,并且按照自己的心愿改了名字。

    不幸的是,皇上草书彻底自成一家,别人完全没看明白,又都不敢问,只好那么悬着。

     那匾在很显眼的地方,裱金戴绸,上书:××酒楼。

    我和喜乐坐定,伙计沏上茶水,张罗着拿菜单让两位贵客看。

    这家号称中原服务态度最好的酒楼,果然是名不虚传。

    但凡事都有原因,原因可能不是你想像的那般,只是因为皇帝微服私访过一次,还题了字,这里的老板就恨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并且坚信皇帝还会再来吃,所以教导伙计们怎么辨认皇上。

    比如穿得和普通人一样啊、不显山露水啊、旁边一定至少跟了一个人啊、看上去武艺不高强但实际上肯定武艺特别高强啊、吃的东西不是山珍海味啊……搞得伙计一眼看上去觉得谁都是皇上,谁都不敢怠慢。

     菜还没上来,我随意看风景,突然我看见对面窗户里飞来两件暗器,分别是向我和喜乐而来。

    真是高人,我瞄了一眼,觉得倘若我们不动动肯定双双中镖。

    于是我踹翻了喜乐的椅子,自己则侧身一躲,两镖双双落空。

    只是喜乐翻倒在地,大家都看着这四脚朝天的姑娘。

     突然人群里有人喊:死人了,死人了。

     我扭头一看,发现坐我们后座那桌上死了一个伤了一个。

    还没来得及想什么,突然传来声音:就是那小姑娘发的暗器,下手多重啊,把自己都掀翻了。

     还有声音说:抓起来,先送官再说。

     我想:喜乐送官就完了,虽说肯定是无罪释放,可估计要变个妾之类的。

    我忙冲上前,扶起喜乐,说:大家不要误会,不是她干的。

     群众说:对,一看就知道不是她干的,是你干的,你内力可以啊,都把她震翻了。

     我说:不是我干的,是对面楼干的。

     群众的意思是,楼是没有生命的,不是对面楼干的。

     我见人群靠前,护住喜乐说:你们不要过来。

     这时候在最前面话最多的一个家伙说:我在江湖飘荡了二十年,我的江湖经验告诉我就是你干的,看我把你拿下。

     说完一拳过来。

    我接住他的拳,在手里翻了他的手,借他的力拿我的肘打了他的脸,脚轻轻一扫,那人就昏过去了。

     大家惊呼:果然是你干的,我们这位江湖上混了二十年的人称打不昏的壮士居然一下就昏过去了。

    我们和你拼了。

    说完三四十人一起涌上来,我顿时感觉手足无措。

     这时,喜乐冲出来说:不错,是我发的镖,我还有几十镖,看镖! 说完手一扬,三四十号人全都整齐地卧倒。

    喜乐拉着我说:快走。

    我和喜乐撒腿就跑。

    回头看两眼,发现原来受伤的那家伙因为抢救不及时已经死了。

    心想群众真是闲的。

     我和喜乐逃出酒楼。

    很快后面的人就没有了。

     我和喜乐微微感觉有点内疚,虽然人并不是我们杀的,但是在这说不清的年代里,说是你杀的就感觉真是你杀的。

    况且对面楼里那人着实让我们感觉困惑不安,我们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及早出城。

     到了城门口,我、喜乐和小扁刚刚穿过城门不远,突然间,有官兵叫道,一个年轻人一个姑娘和一个驴子,就是他们仨! 喜乐看着我,说:逃。

    我心想,这下是完蛋了,因为有小扁在。

    喜乐跨上马,对我喊:重重踹它! 我想,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希望它能明白局势的危急。

    想着,我重重踹了小扁一脚。

     刹那间,我感觉一切仿佛停滞,小扁停下慢走的脚步,缓缓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想这下彻底完蛋了,小扁八成是被踹死了,这下怎么向喜乐交代。

    与此同时,官兵正向我们扑来。

    突然间,小扁“嗷”的一声嚎叫,撒腿狂奔。

    我跟着马一路穷跑。

     小扁跑得真是飞快,我被越落越远,喜乐不断在马上叫我的名字,小扁也渐渐消失在我视线里。

    这时候官兵追近,只听后面大叫“放箭”,顿时一阵乱箭,我看得目瞪口呆,射箭的平日肯定没有苦练骑射,因为实在太歪了,我不得不一动不动地跑下去,踉跄几步就会被射中。

     不过终究我靠的是双腿,他们靠的是良马,这样跑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偷瞥一眼,发现只追来四人,我觉得没有问题,便停了下来,只是担心喜乐去了什么地方,小扁第一次飞跑,会不会没有经验,跑死才停? 小队人马停下,喝道:你小子不跑了?跑得倒挺快。

    跟我们回去。

     我说:凭什么跟你们回去? 带头的说:少废话,干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说:我究竟干了什么? 带头的说:放肆,还斗嘴,你个半秃的流氓,快脸背着天趴地上。

     我说:那你倒是说说我犯了什么! 带头的说:我怎么知道你干了什么,上头让抓的。

     我说:那你如何确定是抓我? 带头的说:我不确定,所以抓回去看看。

     我说:怎么能乱抓人? 带头的说:我们从来是想抓谁就抓谁,皇帝老子犯了事我们也敢抓。

     旁边随从偷偷地看了带头的一眼,被带头的骂一顿:混蛋,荒郊野岭,还不能吹吹牛皮啊? 我说:我真的没犯事,你肯定是抓错了。

     带头的说:上头说了,一个年轻人,一个姑娘,一个小驴子,看见就抓。

     我说:这多了,况且你看看我们那是驴子吗?你见过跑那么快的驴子吗?那是西域汗血马的小崽,皇帝下面梁大将军赐的人称马中极品跑不死。

     带头的说:你的跑不死果然是名不虚传,久仰久仰啊,那你是来做甚。

     我将法号牌给他一看,说:我是上面派下来秘密调查逐鹿谷死了几个寺庙里兄弟的事情。

    现去长安。

     带头的说:哦,这案子不是由李大人负责吗? 我说:你听明白没有,叫秘密调查,其中很多内幕,恐怕要牵扯出来一堆人啊。

    没你们的事情了,你们走吧。

     带头说:弄错了,有所冒犯,我这也是工作,大家多多理解哈哈多多理解,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

    说完招呼手下说:和这位勇士道别。

     这帮人齐声说:勇士后会有期。

     我一招手,说:走吧。

     人马远去。

     我沿路叫着喜乐的名字,心急如焚。

    我从很小的时候便有喜乐陪伴,总觉得她是自己的一部分。

    其实我着实武艺高强,但我之所以一直觉得自己功夫一般是因为喜乐已经是我的一部分,所以分摊下来,自然一般。

    多年以来我和喜乐从不曾感觉将要找不到对方,如今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脚下自然走得更加急。

     天色已经暗下。

    中原渐渐刮起风沙。

    逐城外几里极度空旷,远处视线里只有一棵大树在最后一丝红光的地方。

    我觉得喜乐应该在树下等我,倘若她能刹住马的话。

     我不停地飞奔,跑了不知道多少时间,那树似乎从没大过一点,着实让我十分生气。

    我总希望喜乐突然跳出来说:真笨,怎么没发现我,瞎子。

     跑了足足一个时辰,幸亏今晚有月,让我可以知道树在哪里。

    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倘若那树底下没有人,岂不是让人很绝望。

    想到这里,不禁环顾四周,觉得内心如同周围景物一样空空荡荡,什么长安、师父、先知、武当、少林、其他帮派、无灵、灵、释空,都离得太过遥远,如同隔开很多事物,夹杂过多纷争。

    以前的一切里最真切的居然就是当铺里那幅画,本来我可以和喜乐有很好的肖像画,不幸的是,喜乐钱付太多,画成两位仙人,完全不似彼此,真是十分可惜。

     一切还好,喜乐就在树下。

    小扁在几米开外进食。

    喜乐看见我,大声哭了出来。

    我假装很镇静,说:你不怕被雷劈死啊。

     喜乐哭得更加凶猛,连小扁都抬头看着。

     我说:不起来迎接我啊,我就知道你在树下。

     喜乐还是泣不成声。

     我说: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健在吗,又找到你了,可以一起去长安了,我没动一下手,你猜那些笨蛋怎么了—— 我走近喜乐,发现她的衣服上手脚处都是血迹。

    我忙问:怎么了? 喜乐不说话,还是哭,我解开她衣袖,发现都是擦伤和淤青。

    我说:喜乐,你从马上摔下来了? 喜乐低声说:不是,是我跳下来的。

     我问:为什么自己跳下来? 喜乐说:我让马停,马不停,跑了好远,我怕你有什么事情,我又看不到你。

    我就跳下来了。

     我抱着喜乐说:没事情的啊,你看,我们到了长安,找个跌打铺子,买上上好的药材,敷在身上一定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来,你骑上马,我们找个能睡的地方睡,不能再在野外睡了。

     喜乐说:我不要它了。

     我说:它毕竟是一个畜生。

    我那脚可能踹重了,是我不好,没想踹出去那么远。

    你只要没有事情就好。

    小扁它好歹也带你跑了那么远了,我惩罚它,再踹它一脚。

     喜乐说:你不能再踹了,再踹它就先去长安了。

     我说:也好,这说明这马还是可以跑的,我看看,你走动走动。

     我扶着喜乐站起来,喜乐走了两步,说:没什么事情的,就是和衣服碰到的地方痛。

     我仔细看看伤口说:这样,要用水冲一下。

     喜乐说:没事的。

     我说:一定要冲的,你把那瓶从万永那儿偷的——不是,是拿的那瓶什么水拿出来,我给你洗洗伤口,应该很管用。

     喜乐一下搂紧行囊说:不行。

     我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财迷。

     喜乐说:不行,万一你中毒了这药水还可以用,用剩下还可以卖,卖了银子就可以把我们的灵赎回来,还富余很多银子,我们就可以在逐城或者长安或者哪儿的买一块地,盖一间房子。

    这样就不用睡在树下面让雷劈到了。

     我说:那你伤口怎么办? 喜乐说:没有关系的,不是利器伤的。

    到了长安再说。

     我说:行,那你坐上小扁,我们现在就走。

     说完,只听到不远处马蹄纷乱,我说:妈的,他们可能还是看出破绽了。

    我还以为几句话摆平了呢,害你摔那样,我灭了他们。

     喜乐说:到底怎么了? 说完人马已经到眼前。

    带头的下马就是一个鞠躬,说:两位英雄,在下刚才说了一些冒犯吾皇的话,实属无意,实在是喝多了,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我说:放心,我知你是无心,我也不是那种搬弄是非的人。

     他说:好,我一看就知道你是有气度的人,以后到逐城就找我,你的哪个兄弟什么的抓进去了尽管跟我说,我把他们都放了。

     我说:好,没你的事了。

     带头的告辞过便又带着人马匆匆离开。

    马蹄远去后大地恢复死静。

    我把喜乐扶上马,牵着小扁慢慢走。

     喜乐说:那个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说:慢慢跟你说。

     一夜无事,喜乐悄悄在马背上睡着。

    白天稍作歇息,吃了点东西,又赶了一天路,星夜不停,在第二天感觉夜色最深的时候我们到了一片墓地。

     我说:喜乐,长安就要到了,这一片墓地一看就知道是大地方,往前不远,就能到了。

     喜乐说:这里怎么这么多雾气? 我说:不知道,我记得师父说过,这样的地方阴气总是很重,况且这又是一天里阳气最弱的时候。

     喜乐说:你能不能看到什么? 我说:完全不能。

     喜乐说:灵魂呢? 我说:那恐怕只有灵魂能看见。

     喜乐问:死掉是什么概念啊? 我说:就是不动了不想了。

     喜乐说:死和活是不是矛盾的啊? 我说:不知道,有所联系。

     喜乐说:可是两个不能共存的东西能有什么联系呢? 我说:只是说说。

    你不要和师父一样,有些东西的深究只是一场残念。

     喜乐说:我有时候想,我没有什么亲人,你如果不在了,我就应该死掉了。

     我说:胡说八道。

    我觉得你是很坚强的人,坚强的人是活最长的。

     喜乐说:那你说死掉的人怎么办? 我说:我想,他们还是自己所想,并不知道一切,依附到一个新的生命上。

     喜乐说:听不明白啊。

     我说:就是说,你现在觉得全世界你就知道你一个人的想法,你死掉以后,还会有一个你,就知道你自己一个人的想法,只是一切都和上一次不一样了,而上一次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喜乐说:那这是转世吗? 我说:不能那么说。

    因为是重新的一次。

    上一回你惟一所知道你自己所发生过的一切事情,再如何已经去了。

     喜乐说:真是的。

     往前再行几十里,赫然出现威严城门。

    长安终于到了。

    这个繁华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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