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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跳舞女郎> 两极

两极(3/3)

着莫里森庄严、冷漠地点了点头。

    “我希望你把我的笔记本带来给我,”她说,带着明显的英式口音,“黑色的那本,我需要它。

    在我的桌子上,你会找到的。

    另外我需要一些内衣裤。

    可以让莉奥塔带来。

    ” 莫里森,羞愧难当又内疚不已,保证自己会来看她。

     他们回到市区,让戴夫·贾米森在他的住处下了车;然后他们三个人一起吃了披萨配可乐。

    保罗和莉奥塔比平时友善:他们想多了解点情况。

    他们从桌子对面探过身,急切地询问着,打听着;他们很享受这一切。

    他意识到,对他们来说,这些就是这座城市所能提供的最佳娱乐形式。

     随后他们全都去了露易斯的地下室,为她收拢那些她请求他们允许她拥有的生活点滴。

    在露易斯的衣柜抽屉里一阵漫长到失礼的翻寻之后,莉奥塔找到了内衣(出人意料的缀满花边,大多都是紫色和黑色);他和保罗设法决定桌上的哪本黑色笔记本会是她想要的。

    有八九本在那;保罗打开了几本,随意读了几段,尽管莫里森没什么底气地提出反对。

    对极点和圆圈的涉及可以追溯到好几个月前;在他与她相识之前,莫里森心想。

     在她的笔记本里,露易斯一直在用格言和短诗推演她个人的体系,它们本身完全合乎情理,可是放到一起却并非如此;虽然,莫里森思忖,唯一的区别不过是她把我们大家自认为只是比喻的东西当成了真实。

    在那些警句之间,是一些像线路图似的小小的素描,英格兰诗人的引语,还有对她在大学里认识的那些人做的长篇详尽分析。

     “这儿写着你呢,莫里森,”保罗自得其乐地笑着说,“‘莫里森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他需要变得完整,他拒绝承认他的躯体是意识的一部分。

    他也许可以进到圆圈里来,不过除非他放弃自己作为一瓣碎片的角色,表明自己愿意与更伟大的整体融合到一起。

    ’好家伙,她肯定已经疯疯癫癫好几个月了。

    ” 他们在侵犯她,违背她的意愿,进占她的隐私。

    “这样吧,”莫里森说道,通常他和保罗说话时不敢用这么严厉的语气。

    “我们把那本一半空白的笔记本带去吧,她说的准是那本。

    ” 大概有十多本图书馆的书散落在房间各处,有些已经过了归还的日期:大多是地质学和历史学的书,还有一卷布莱克。

    莉奥塔自告奋勇把它们还回去。

     莫里森在把室内的门锁插销闩上前,再度扫视房间。

    他现在明白它混合拼凑的气氛是从哪里得来的了:书橱是保罗客厅里那排书橱的复制品,版画和餐桌几乎和贾米森家里的一模一样。

    其他细节唤起模糊的影像,是那些不太留意到的物件,在各家各户的住宅里,在各不相同却又近乎别无二致的联谊派对上。

    可怜的露易斯,一直在努力通过她认识的别人来构造她自己。

    只有从他的身上她什么都没有带走;想起自己冰冷的内在,尚在萌芽便已经枯萎,他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东西能让她带走。

     他遵守诺言去看她。

    第一次探望是与保罗和莉奥塔同去的,但他察觉到他们的嫌恶:他们似乎认为自己的乡下女同胞理应获准疯癫发狂,但用不着任何美国佬来目击或参与。

    从那以后他就开着自己那辆车去。

     再去见她的时候,露易斯起初似乎有所好转。

    他们在摆着两把椅子的狭小隔间里见面;露易斯坐在她的椅子边上,双手交叠着放在大腿上,表情彬彬有礼,不露声色。

    她的英式口音依然明显,尽管时不时地从中冒出来辅音的r。

    她休息得很好,她说;食物也不错,她还认识了一些很友善的人,可她等不及要回去工作;她忧心是谁在照管自己的学生。

     “我猜我对你说了些很疯癫的话,”她笑着说。

     “唔……”莫里森顿了顿。

    她康复的迹象让他很高兴。

     “我完全搞错了。

    我以为我能把这个国家并到一起,利用有磁性的电流把这个城市的两部分合成一个圆圈。

    ”她露出轻蔑的微笑,然后放低了声音。

    “不过我没有弄明白,电流不像那座大桥是南北向的。

    它们是东西流向,跟那条河一样。

    而且我不需要用一大堆不完整的断片来组成圆圈。

    我甚至都不需要那个婴儿。

    我是说,”她一本正经地喃喃低语,口音彻底不见了,“我就是那个圆圈。

    我自己的体内就有极点。

    我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安然无恙,一切都指望我了。

    ” 在服务台他试着搞清楚露易斯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但他们什么都不肯告诉他;那样有违政策。

     接下来的那次看望的所有时间里,她几乎都在对他说法语,在他未经培训的耳朵听来流利无比。

    她母亲是个法国的新教徒,她告诉他,她父亲是个英格兰天主教徒。

    “我能把这一切都告诉你,”她说,“因为你是美国人[12]。

    你在局外。

    ”对莫里森而言,这句话说明了很多问题;然而随后的那一次她又自称是一个意大利歌剧演员和一个纳粹将军的女儿。

    “虽然我也有些犹太血统,”她仓促地补充道。

    她非常紧张,不停地站起来又坐下,两腿交叉起来又分开;她不愿直视莫里森,却对着他胸口的正中央发表断断续续的演说。

     在这之后莫里森有几个星期没去。

    他觉得他的拜访对他们两个谁都没什么好处,再说他也有论文要批。

    他又一次埋首于油漆房间和楼下那个女人的风琴音乐;他铲掉了楼梯上的雪,还在上面撒了盐来化冰。

    他的房东太太因为还没给他提供门锁而惴惴不安,出乎意料地招待他去喝茶,而她那些艳俗低劣、千奇百怪的塑料室内饰物让他浮想联翩了好一阵子。

    她那间仿牧场风格的平房里唯一的一件好东西就是一只彩蛋,以乌克兰的样式吹制彩绘成形[13],可她觉得那东西平淡无奇,反而要他去欣赏一块肥皂,上面插着假花,看上去像个花盆似的;这个主意是她从一本杂志上看来的。

    那个韩国人某天晚上跑上来问他人寿保险的事情。

     但露易斯在那座狂风呼啸的收容所院子里不识一人一物的念头让他的心一阵阵地刺痛,宛如神经性头痛一般,激得他终于去了在这城里被当作是市中心的地区:他要给她买一份礼物。

    他选了一小盒水彩颜料:她应该要有点事情做。

    他本打算把它寄去,却发现自己又一次驶上了那条宽阔无边、空无一人的入口车道,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他们在访客隔间里又见了一面。

    她的变化让他大吃一惊:她的体重增加了,肌肉变得松弛,乳房垂了下来。

    她不像从前那样直挺挺地坐着,反而瘫在了椅子上,两腿分开,双臂悬空;她的头发毫无光泽,而且几乎没有梳过。

    她穿着一条短裙,还有一双紫色的长袜,其中一只袜子抽了丝。

    莫里森努力不去盯着这个抽丝的地方,以及它所展露出来的雪白、松垮的大腿皮肉,他第一次对她萌发了明白无误的生理反应。

     “他们让我吃了一种不一样的药,”她说,“其他的药效果不对。

    我对它过敏。

    ”她说起有人偷了她的梳子,可他提议再给她带一把来的时候她却说没关系。

    她已经丧失了对圆圈和她那个精密体系的兴趣,而且看上去不太想说话。

    她鲜有的词句是关于医院本身的:她在试着帮那些医生的忙,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对待病人,然而他们不愿听她的话。

    大多数待在里面的人病情都在恶化而非好转;许多人不得不待在那里,因为即使他们吃了药,很好管教,也没人愿意承担起照顾他们的责任。

    他们一文不名,无亲无故;医院不让他们独自离开。

    她给他讲了一个从更远的北方来的女孩,她以为自己是一头北美驯鹿。

     她几乎没看那盒水彩颜料,虽然她语气呆滞地谢了谢他。

    她那通常生动地圆睁着的眼睛肿了起来,差不多闭成了一条缝,她的皮肤似乎也变暗了。

    她让他想到一个人,尽管他花了几分钟才记起来:是一个印第安女人,他在初秋见过的,当时他还在寻觅一个去处,能像个文明人一样喝上一杯的地方。

    她坐在一家廉价的旅馆门外,叉开两腿,脱掉衣服,不停地喊着,“来呀小伙子们,你们在等什么呢,来呀小伙子们,你们在等什么呢。

    ”在她周围,一群窃笑的男人扭扭捏捏地聚在一起。

    莫里森,被她、那些男人和他自己吓到了,违背了自己的本意,也加入其中。

    警察赶来的时候,她腰部以上都脱光了。

     他起身告别的时候,露易斯问他觉得她今后会不会从这里出去,仿佛那纯粹是一个关于学术兴趣的问题。

     出门往车边走的路上,他猛然意识到,他爱她。

    这个念头将他填满,如同一个目标,一种命运。

    他会想个办法把她救出来;他可以假装她是自己的表亲或者姐妹;他会把她藏在房间里,把他所有那些危险的工具——剃刀,利刃,指甲锉——都锁起来;他会喂她吃东西,给她对症的药物,为她梳头发。

    夜里,她会在降到零下的卧室里躺在他身边,让他进入,就像一片沼泽一样,温暖宜人,淹没一切。

     起初这幅画面让他心花怒放,然后又惊恐万分。

    他发觉唯有那个绝望疯狂的露易斯才是他想要的,那个既无毅力也无防备的。

    他永远也无力应付一个精神健全的人,一个能够对他评头论足的人,所以这就是他的梦中情人了吧,终于找到了他理想的女人:一场土崩瓦解,头脑回复到组成它的物质碎片,一个被打败了的、杂乱不成形的生物,他自可予取予求,犹如铁铲之于泥土,斧钺之于森林,他可以利用她,自己却不会被她利用,他可以了解她,自己却不会让她了解。

    露易斯本子上对他的描述正确无误,她写下那些记录的时候定然要比此刻清醒,然而,他自我辩护般地断定自己对她的情欲并不完全是恶意的:在某种程度上,那是一种要再度与他的身体结合的欲望,那具他越来越不觉得自己实际占有的身体。

     他被自己,被那栋大楼,也被那座刚刚离开的监狱弄得心情压抑,他开上干道时转向了远离市区,而非通往市区的方向:他要开着他的车去兜风。

    他从封闭的景观之中开过,痛苦地回想起那片随和包容的群山,温柔绵延在东方和南方,那片舒适自在的土地,它是如此遥远,远得好像不存在一样。

    这里的一切都缄口不言,刻板吝啬,百无一用,一无所有。

     去往动物园的路程开了一半,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往那里走。

    露易斯说过它整个冬天都开着。

     等他到了入口,白昼已经所剩无几:他要在一片黑暗之中开车回去了。

    他只能短短地参观一下,他可不愿意在他们锁门的时候被关在里面。

    他把入场费付给售票亭里那个戴着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然后把车开上空荡荡的车道,透过一侧的窗户,匆匆扫视一群群的美洲驼和牦牛,关着西伯利亚虎的围场里只能见到老虎可能的藏身之所。

     在水牛园里他停下车走了出来。

    水牛正在铁丝围栏附近吃草,可他一接近,它们却抬起头直盯着他,然后打了个响鼻,穿越深及腰腿的雪堆,摇摇摆摆地走远了。

     他沿着栅栏艰难跋涉,不去在意风势渐起,钻进他厚重的大衣,冻得他浑身冰冷,血液从他的脚趾向后退去。

    细瘦,凶险,扬风吹雪的手指正缓缓爬过街巷;回去的路上他得留心积雪。

    他想象着雪花冉冉上升,沿着巨大的弧线倾泻而下,一波一波地盖住这座城市,每间屋子都是一个小小的中心,用人造的温暖挡霜御雪。

    幸得电厂和煤气厂的恩典:要是有一颗炸弹、一场灾祸降临到它们各自头上,那些屋舍就会像眼睛一样闭上。

    他想起所有那些他勉强算是认识的人们,他们将要如何面对那样的灾难,劈开家具充当柴火,直到克服严寒。

    他们是如何已然在面对它,那一家韩国人的鱼在晾衣绳上翻动飘飞,俨然象征反抗的银色大旗,楼下那个女人对着暴风雪尖声高唱走音的《微声盼望》,保罗穿着他那套不堪一击的劣质民族主义盔甲,房东太太把她那块插着假花的肥皂像火炬一般高擎在空中。

    可怜的露易斯,他现在理解了她之前一直竭力想做的事:那个密封闭合又自给自足的圆圈的要义,并非它所包含在内的东西,而是被它排除在外的才对。

    他自己继续为人的努力,徒然的事业和无果的爱情,等它们都被耗尽的时候会怎样呢,他还会剩下什么呢?温暖的橙色墙壁上几棵黑色的大树;而他把一切都漆成了白色。

     他冻得头晕目眩,靠到围栏上,额头枕在戴了手套的手上。

    他正在狼圈跟前。

    他记得和露易斯一道来过这里。

    当时他们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希望狼群会朝他们跑过来,可它们始终待在远处。

    有三头狼此刻倒是在围栏附近,躺在窝里。

    一对老人,一男一女,穿着几乎一模一样的灰色大衣站在狼群附近。

    他之前没有看到他们,身边并无车辆经过,他们肯定是从停车场步行过来的。

    狼的眼珠是灰色的,略带微黄:它们隔着栏杆朝外望他,既警觉又平静。

     “它们是灰狼吗?”莫里森问那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开口说话的时候,一股冰冷刺骨的湍急气流突如其来地灌满了他的全身。

     那个女人缓缓地转向他:她的脸庞是一片模糊的皱纹,她的双眼从这片皱纹之中盯着他看,蓝色的,冷若冰霜。

     “你是这附近的人吗?”她问道。

     “不是,”莫里森说。

    她转开了头;她继续透过栅栏端详着那些狼,鼻子朝着风口,短短的白色皮毛,边缘被吹乱了。

     莫里森循着她一动不动的目光:它正在讲述着某件事情,某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一件只有余下的一切都被彻底结束并丢弃不顾之后才能学会的事情。

    他的身体失去了知觉;他左摇右晃。

    那个年长的女人在他的眼角膨胀开来,扑闪着,抖动着,接着似乎消失了,而大地则在他眼前展开。

    一路向北延伸,他觉得自己能看见群山,银装素裹,峰顶在落日的余晖中光芒耀眼,继而是层层叠叠的密林,随后是贫瘠的寒土和荒凉结冻的河流,还有远方,如此迢遥乃至极夜已经降临的地方,冰封的海洋。

    
[1]玛格丽特·艾维森(MargaretAvison,1918—2007),加拿大女诗人。

     [2]即《拉美莫尔的露契亚》(LuciadiLammermoor),意大利作曲家多尼采蒂(GaetanoDonizetti)1835年创作的三幕歌剧。

    故事背景设在17世纪的苏格兰,贵族少女露契亚爱上敌对家族继承人埃德加多的故事。

     [3]1960年代美国因越战大规模征兵,但大学研究生院在读学生可免服兵役。

     [4]威廉·布莱克(WilliamBlake,1757—1827),英国浪漫主义诗人。

    代表作《天真与经验之歌》( SongsofInnocenceandofExperience)。

    下文提到的《经验之歌》(SongsofExperience)是该书第二部分,1794年出版,共收录诗歌26首,《护士之歌》为其中之一。

     [5]出自《万古磐石》(RockofAges),基督教赞美诗,1775年问世。

    歌词原文为“RockofAges,cleftforme;LetmehidemyselfinThee”。

     [6]哈蒙德电子风琴,始于1935年,由美国工程师哈蒙德(LaurensHammond)发明,哈蒙德风琴公司(TheHammondOrganCompany)生产。

     [7]《微声盼望》(WhisperingHope),基督教赞美诗;《安妮·萝莉》(AnnieLaurie),苏格兰老歌,成型于1834年前后;《夏日里最后一朵玫瑰》(TheLastRoseofSummer),爱尔兰诗人,拜伦与雪莱的好友,托马斯·莫尔(ThomasMoore)1805年的诗歌作品,1813年由爱尔兰作曲家斯蒂文森(SirJohnStevenson)谱曲发表,成为世代传唱的经典旋律;《请到棕色小教堂里来》(TheChurchintheWildwood),美国歌曲,1857年创作。

     [8]尤里乌斯·恺撒(JuliusCaesar,前100—前44),古罗马军事将领,政治家。

    将古罗马疆域延伸至英吉利海峡与莱茵河,为罗马帝国崛起奠定基础。

    独裁统治期间实施《儒略历》,后经教皇格里高利十三世的改善,衍变为格里高利历,即今天使用的公历。

     [9]安德鲁·马维尔(AndrewMarvell,1621—1678),17世纪英国著名的玄学派诗人。

     [10]蜡嘴雀,雀形目,鸟喙较大,以果实和种子为食。

     [11]花楸,花楸属,蔷薇科落叶乔木或灌木。

    生长于北半球寒温带。

    花朵呈乳白色伞状,五瓣。

    果实直径4—8毫米,多为红色或鲜艳的橘色,柔软多汁。

     [12]原文为法语。

     [13]乌克兰传统复活节彩蛋,称为(Pysanka),取自动词Pysaty,意为“写”。

    彩蛋以取自植物和昆虫的天然染料染色,饰以富有象征意义的乌克兰民间传统纹样,用防水的蜂蜡绘制而成,五彩缤纷。

    乌克兰几乎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独特的纹样和制作方法。

    类似的复活节彩蛋在其他东欧民族中也很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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