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3/3)
眼睛,她的鼻尖,她的嘴唇,怎样都亲不够。
姜皙后背半悬空地躺在他臂弯中,接受着他雨点般密密麻麻的亲吻,满世界都是男人的香气。
他温柔缱绻得不像话,让所有的深爱、摩挲、相亲、心跳、呼吸,都在温热的节律里,慢慢地堆积。
姜皙无法直视他,她希望自己失去意识,可她还是感受到了温柔的、汹涌的爱,很深很深的爱。
她告诉自己,她很醉了;却依旧清晰感受到他的律,体温和呼吸。
是真实,又像梦境。
船舱、小圆窗、星空、面前的是现在的许城,是过去的许城,是二十八岁的许城,是十九岁的许城。
那时,他们也在船上,他为她受了很重的伤,她抱着他嚎哭,想和他一起死去。
那时,他们什么也不干,单纯地相拥而眠,相依为命。
那时,他们把床单被子搅得一团糟,很疯狂……
想到过去,泪水又漫上眼眶。
她应该推开他,她知道,只要推了,他就会停。
但她没有力气,是真的没有力气了吗?不知道,只知道,像沉在渴望过的幻梦里。
肌肤摩挲,情爱堆积,心痒难耐,她的手胡乱地抓,男人各处的肌肤都熨热,裹着紧绷的有力的肌理。
她慌乱抓到他的肩膀,指尖触摸到他肩后那道伤疤,被叶四砍下的那道疤。
她抚着那道疤,身子和心里同时发颤。
一瞬泪如雨下。
许城,在当年那些混乱的分辨不清的情感里,你是不是也在心底爱过我?
见她落泪,许城内心的潮水汹涌巨荡,他将她的轻抚视作接纳与邀请,呼吸愈发急促,人也难以控制,变得猛烈,甚至狂暴。
他太想要她,想到要发疯。
他跪起身。
不够,还不够。
他恨不能把她整个儿吞下!
像一艘被浪潮拍撞得七零八落的船。
冷与热的冲击下,她是一层微凉的外皮,包裹着沸腾的骨与肉。
她听到风声,水声,船在江中摇晃,木在吱呀,她闭紧眼睛,将脸偏进被单。
她晃了晃摇头,任酒精弥散,意识仿佛无法归位,飘荡地悬在头顶,俯瞰着逼仄而陈旧的船舱。
看见床单凌乱,他们的身躯缠连在一起,旖旎而艳丽。
她惊慌失措,羞得心脏快承受不住。
可许城觉得不够,还是不够。
他浑身紧绷,眼睛如狼般锁紧着她。
他握住她,偏头吻了吻她的小腿,她有些难捱地抬起胸膛,不敢看,拿手捂住眼睛。
他又前倾着覆过去,她整颗心儿直发颤。
他将她遮面的手拿下,五指紧扣摁在她肩旁。
他一瞬不眨地盯着她,观察着,她侧着脸;耳后、颈上的肌肤在变得粉红。
她承不住,腿无力地滑落到他小手臂弯。
她开始轻轻抽搐,下巴猛一下抬起。
他更加,,大拇指将她湿哒的小手掌展开,摁贴在他自己胸膛,心脏的位置。
她整个蜷缩起来,手掌触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脏。
过电般的快感中,她紧抓起手指,在他胸口抠下一片红痕。
胸膛撕抓的微痛夹杂着欢愉同时袭来。
他握住她下巴,将她的脸拧过来,深吻下去,侵略的舌尖直侵她唇舌深处。
她是洪水中飘摇的船,只有那又粗又长的缆绳牵扯着、固定着风浪中颠簸的她。
她告诉自己,她醉了。
因为醉了,所以纵容着一切的发生。
但所有的感觉都清晰,皮肤上浮起的战栗,内心空洞被温热灌盈的饱满的餍足,阵阵堆垒的快愉,一切都清晰。
甚至于他男性的有力的肌理,他磁性的低呻,一切都清晰,在她心间激起一阵阵战栗。
她想起哥哥,想起肖谦,想起很多人,觉得自己很可耻,可身体违背了意志;她对自己说这样不行,但本能在渴望,她渴望到几乎要尖叫出来。
她只是看一眼他的肌体,触一下他的肌肤,心便抖筛般狂颤。
何况他那样主动的狂热的甚至贪婪的吻与抚,她根本无力抵抗。
那样炙热的包裹,像是独自一人赤脚在冰天雪地里跋涉数年后,坠入滚烫怀抱,冰冷的流着血的麻木的腿被抱在火炉般温热的胸膛,很热,很痒,是生命骨血开始重新生长。
泪水不断涌出。
她觉得自己很没用,但她推不开他。
他身上太暖太烫,而她已走过太多的寒夜,她真的推不开。
那样明亮的力量,驱散了所有无力的黑暗。
许城吻着她,热泪滴落在她脸颊。
是失而复得,是夏季暴雨般爆发的汹涌爱意终于有了承接的大地,像漫漫在无尽大地上孤独流淌奔涌的江河,走遍山川年岁,终于找到海口。
最后,她呜咽着,仰起头,微启开口,失了声音。
他追上去深吻,握住她的下颌。
他和她的汗与泪混在一处,分不清彼此。
他的气息与她的呼吸绕成一团馨香迷雾。
只剩剧烈的心跳,紧紧相抵。
只剩,他的双唇仍压吻着她,不肯松开。
姜皙神思迷散,透过微朦的眼,望见他轻闭的英俊的眉眼,汗湿的细腻的鬓角;一切都静了下去,只有他沉重的潮湿的鼻息喷在她面颊,剧烈起伏的汗黏的胸膛压在她身上。
很热,很重,叫人逃不掉。
她彻底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