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莉丝(3/3)
与渊凯开战。
我要说多少遍?怎么说他们才信?”
“啊,你们之间嫌隙太深,我的女王,”西茨达拉·佐·洛拉克说,“很遗憾,渊凯人不相信您的承诺。
他们不断旧事重提,说您的龙烧了他们的使节。
”
“不过烧了他的托卡长袍。
”丹妮轻蔑地说。
“话虽如此,但他们不信任您是事实。
新吉斯人也跟他们一样。
正如您常说的,言语就像风,口头承诺无法为弥林带来和平。
您的敌人需要看到您的行动。
他们要见证我们的婚礼,亲眼目睹我被加冕,与您共治弥林。
”
丹妮再次为他满上酒杯,强按住将这壶酒倒在他头上、浇灭他一脸自得笑容的冲动。
“要么联姻要么屠杀,要么结婚要么开战,这就是我的选择?”
“我只看到一个选择,明光,那就是我俩携手在吉斯众神面前许下婚誓,共建新弥林。
”
女王正思索如何作答,只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上菜了,她心想。
厨师答应为高贵的西茨达拉准备其最爱的菜品——涂抹蜂蜜、塞了梅子和胡椒的全狗。
她转身看见的却是沐浴一新的巴利斯坦爵士,身披白袍,长剑在腰。
“陛下,”他鞠了一躬,“抱歉打扰您,但有件事必须立刻通报。
暴鸦团回城了,带来了敌人的消息。
正如我们担心的,渊凯人正在进军。
”
西茨达拉·佐·洛拉克高贵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
“女王正在用餐。
佣兵可以再等等。
”
巴利斯坦爵士没理他。
“我按陛下吩咐,要达里奥团长直接向我报告。
他却哈哈大笑,说只要陛下派小文书教他写字,他很乐意给您写血书。
”
“血书?”丹妮惊慌失措,“他是说笑吧?不,不,别说了,我马上接见他。
”她是个寂寞难耐的年轻女子,主意变幻莫测。
“召集团长和指挥官们。
西茨达拉,你肯定不会介意吧?”
“弥林的安危是当务之急。
”西茨达拉宽容地笑了,“我们可以另择良辰。
上千个良辰。
”
“巴利斯坦爵士会带你出去。
”丹妮急急忙忙召来侍女。
她可不能穿托卡长袍来迎接她的团长。
最终,试过十二件裙服后,她选定中意的服饰,不过没戴姬琪递来的王冠。
达里奥·纳哈里斯单膝跪在丹妮面前,她觉得自己的心跳瞬间停止。
他的头发被干血凝结,额上有道深深的鲜红割伤,右手袖子的血迹一直到肘。
“你受伤了。
”丹妮倒吸一口气。
“这个?”达里奥摸摸太阳穴,“有个十字弓手想射我眼睛,幸好被我策马躲开。
要知道我可是倍道兼行,急着回来沐浴女王温暖的笑容。
”他晃晃袖子,血滴四溅。
“这并非我的血。
我手下有个军士宣称要为渊凯人效力,我就割了他喉咙,掏了他的心。
我本想把它作为礼物献给我的银女王,但路遇四个猫之团的杂碎,纠缠不休,其中一个还差点抓住我,我只得把心脏扔到他脸上。
”
“真勇敢。
”巴利斯坦爵士的语气充满不以为然,“你为陛下带来什么消息?”
“坏消息,祖父爵士。
阿斯塔波完了,奴隶贩子向北涌来。
”
“这是旧闻,都馊了。
”圆颅大人吼道。
“没错,你爹跟你娘亲嘴就是这味儿。
”达里奥回敬,“甜美的女王,我本该早些回来,但丘陵地遍布渊凯佣兵。
整整四个自由佣兵团。
暴鸦团不得不一路拼杀。
敌人越来越多,形势也越来越严峻。
渊凯军主力沿海岸开进,他们得到了四个新吉斯军团的支援,有一百头全副武装的大象,外加脱罗斯抛石手和一大队魁尔斯骆驼骑兵。
另有两个吉斯卡利军团由阿斯塔波乘船出发,若俘虏所言不虚,他们将在斯卡札丹河对岸登陆,切断我们与多斯拉克草原的联系。
”
达里奥讲述时,鲜红的血滴不断滴落在大理石地面,丹妮面色凝重。
“死了多少人?”达里奥说完后,丹妮问。
“我方?我没停下来数。
说实话,我方可是越打越多。
”
“更多变色龙?”
“更多效忠您伟大事业的勇士,我的女王一定会喜欢他们。
有个蛇蜥群岛的斧手,下手凶狠,比贝沃斯还高大,您真该见见他。
还有二十来个维斯特洛人,他们对渊凯人不满,叛逃出风吹团,补充了暴鸦团的损耗。
”
“如你所说。
”丹妮含糊地回应。
弥林很快会需要每一把剑。
巴利斯坦爵士皱眉看着达里奥。
“团长,你提到四个佣兵团,而我们只知晓其中三个:风吹团、长枪团及猫之团。
”
“祖父爵士真会数数。
次子团倒向渊凯人了。
”达里奥歪头吐了口唾沫。
“去他妈的棕人本·普棱,再让我看到那张丑脸,铁定给他开膛破肚,挖出他的黑心肝。
”
丹妮想说点什么,却无话可说。
她想起最后一次见到本。
那张脸那么温暖,那么让人信赖。
棕肤白发,破鼻子,眼角的皱纹,甚至她的龙都喜欢这位总自吹有一点龙血的老棕人本。
命中注定你将经历三次背叛。
一次为财,一次为血,一次为爱。
棕人本是第三次背叛?还是第二次?乔拉爵士——她粗鲁的大熊又算什么?她就没有能信任的朋友?无法理解的预言又有何用?若我在太阳升起前嫁给西茨达拉,敌军会否如朝露般消散,让我和平地统治弥林?
达里奥的话引发了骚动。
瑞茨纳克号哭起来,圆颅大人沉声抱怨,她的血盟卫则发誓复仇。
壮汉贝沃斯握拳捶打伤痕累累的肚皮,说要就着李子和洋葱吃掉棕人本的心。
“诸位。
”丹妮的声音被淹没了,似乎只有弥桑黛听到。
女王站起来:“安静!我听够了。
”
“陛下。
”巴利斯坦爵士单膝跪下,“我们任您差遣。
您要我们做什么?”
“按原计划行事,尽可能收集食物。
”如果我回头,一切就都完了。
“关闭城门,把所有能作战的人派上城墙。
即日起,弥林城严禁出入。
”
一时间,大厅鸦雀无声,人们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瑞茨纳克问:“那阿斯塔波人呢?”
她想厉声尖叫,想咬牙切齿,想撕扯衣服,想捶打地面。
但她只说:“关闭城门,要我重复第三遍吗?”他们是她的孩子,但她爱莫能助。
“都退下。
达里奥留下。
你的伤口需要清洗,我还有些话要问你。
”
其他人鞠躬退下。
丹妮领达里奥·纳哈里斯走上台阶,来到卧室。
伊丽用醋清洗他的伤口,姬琪用白色亚麻布为他包扎。
一切结束后,丹妮让侍女们也退下。
“你的衣服让血弄脏了,”她对达里奥说,“脱了吧。
”
“除非您也脱。
”他吻了她。
他头发里尽是鲜血、烟尘和马匹的味道,两人的唇热烈地贴紧。
丹妮在他的臂弯中颤抖。
分开时,她说:“我想过你可能背叛我。
一次为血,一次为财,一次为爱,这是男巫的预言。
我想过……我怎么也没想到是棕人本,连我的龙似乎都信任他。
”她紧抓住团长的双肩。
“答应我,你永远不会背叛。
我受不了这个。
答应我。
”
“永不,吾爱。
”
她相信他。
“我曾发誓,若西茨达拉·佐·洛拉克带来九十日的和平,便下嫁给他。
现在……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要你,但你是个佣兵,反复无常,背信弃义。
你夸口睡过一百个女人。
”
“一百个?”达里奥的紫胡须下传来轻笑,“我瞎扯的,甜美的女王。
实际上我睡过一千个,但从未睡过真龙。
”
她双唇迎向他。
“那你还等什么?”